秦露露是被濃煙燻醒的,睜開眼,周圍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拉開床邊的檯燈,看到順著門縫正湧進來濃濃的黑煙。她手忙腳亂,同時懊悔自己怎麼能睡過去。
這兩天神經崩得太緊,晚上她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不敢下樓去吃東西,跪在地上不住祈禱求天快亮,鎮上的警察快點來。這樣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然趴在床上睡著了。
秦露露見外面濃煙滾滾,嚇得拎起自己的箱子就去開門。門把手轉動一下但是門沒有開,應該是被人從外面動了手腳。(她的做法是錯誤的,此刻湧進來濃煙走廊可能正在燃燒,屋內空氣充足,這樣開啟門很可能會引發爆炸,火勢會更大)
秦露露急了,急忙用枕巾捂住了口鼻,此刻最好的辦法是躲進衛生間。但她哪裡懂這些,又用力去推門,見門沒有任何動靜,急的大哭起來。
濃煙漸漸瀰漫進整個房間,秦露露哭的頭疼,被濃煙燻的眼睛也疼,大腦供氧不足,恍惚間出現了幻覺,看到屋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
“露露,我帶你走。”
那女子對她伸出手去。
秦露露用力搖頭,向後退去:“不,不,你已經死了!死了!陳佳怡說的,不,不,是琳達說的,你已經死了。”
“噓,什麼死呀活的。陳佳怡、琳達都和我在一起呢,就差你了,走吧一起走。”
那女子的手攀上秦露露的手腕,冰冷刺骨,秦露露打個冷戰,一把推開她,轉身向窗戶跑去。她開啟窗戶,外面黑漆漆的,還有雨點滴落。
看著那女人越來越近,秦露露想都不想,爬上窗臺跳了下去。
腿,鑽心的疼,幸好是連續的雨天,地上泥土鬆軟,腿上一陣疼,秦露露揉了幾下,沒有出血,骨頭好像也沒問題。她忍不住抬頭看向二樓的視窗,那女人正站在那裡衝她揮手,像是告別。
秦露露不敢再看,匆忙爬起身就跑。
往哪跑啊?到處黑漆漆溼漉漉。忽然她看到門口亮光一閃,一個打著手電的身影出現。
藉著手電光,她認出那是白慶文。
秦露露剛要喊,忽然想到那個上海來的警察講過,孟卓和魯娜就是被白慶文殺害的。想到這裡她心裡咯噔一下,躲在灌木後面一動也不敢動。
白慶文打著手電喊道:“秦露露,你在哪裡?我來救你了,秦露露……”
秦露露哪敢出聲,屏住呼吸,身子緊緊貼在溼漉漉的地面。
白慶文繞著樓走了一圈,嘴裡嘀咕著:“人呢?去哪了?”
“找到沒有?”
門口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秦露露認出正是這山莊的經理,那個胖男人。
“奇怪,人去哪裡了?”
“斬草除根,那倆人也不見了,一定是一起跳窗戶走的。”經理舉著手電往二樓晃了晃,白慶文道:“那怎麼辦?這三個人始終是禍害不能留著。”
“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尹仲良那邊怎麼辦?”
白慶文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遺書那邊都簽字了,他這個人膽子跟雞崽子差不多,一番威脅什麼都寫,寫完就由不得他了,你給的毒藥真管用。”經理呵呵笑了幾聲,秦露露躲在暗處聽得骨悚然。
兩個人打著手電往後院摸去,秦露露剛要直起身子,忽然一隻冰涼的小手按在她臉上。
秦露露嚇得差點叫出聲音,就聽著那個假方晚晴的聲音幽幽地在耳邊響起:“唉,你可真笨,這幾個人窮兇極惡,你真不該留在這。”
這聲音很小,像是一聲喟嘆。
秦露露轉過頭,黑暗中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臉,但她能感覺到,那張臉一定是白的彷佛透明,而那喟嘆一定是從紅顏欲滴的雙唇中說出來的,脆生生又冰冷刺骨。
“跟我走。”假方晚晴拉了秦露露一把,秦露露本來怕的要死,可是想到至少這個人不會要自己死,也就順從地跟著輕手輕腳的往外走。
方晚晴拉著她一直跑,她像是長了雙夜視眼,在黑暗中走的很快,秦露露跌跌撞撞,臉上溼溼的都是雨水,直到鼻子裡滿滿的都是竹子的清香,這才知道被帶到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