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貨店門口那“時鮮果品,瓶裝醬油,糖果餅乾、蝦子魚生”的招牌被濃煙燻的發黃,因為位置在巷口,幸運的是還保住了。
老闆正垂頭喪氣用雞毛撣子四處掃著屋內的塵灰,兩個穿黑衣服打著綁腿的警察走了進來。
“宋先生家最近電話蠻多的。”南貨店老闆一點點回憶著。
“你講講。”
“人都死了,不好講死人壞話的。”
老闆連連擺手,站在門口翹著腳朝店裡看的黃師母衝進來:“哎呦,什麼叫講人家壞話,你這是在積德,幫他們家人報仇雪恨的呀。”
黃師奶喊道:“警察先生我想起來咯,前幾天宋先生也不曉得怎麼和一個萬花樓的小金寶好上了,我們還跟著去捉過奸呢,宋太太當時氣的就回孃家去了。”
“不是回孃家,是被人給……”
南貨店老闆在一邊著急地解釋,說完急忙掩口,黃師奶拍他一下:“你就講哇,有什麼說什麼。”
“警察先生,宋先生這幾天是總來我這打電話,總是很生氣的樣子是,說什麼錢啊信的,哦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信。那天夫妻倆還很高興的樣子,說什麼五千塊要到手了,有錢了,哦,就是前天的事情。反正就是惹上什麼麻煩,好像宋太太被人給抓了,後來宋太太回來,他們夫妻倆又管那個人要錢,一團糟,我也聽不得太清楚。”
南貨店老闆又想了想,拍一下光腦門:“想起來了,他喊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老同學。”
“老同學,你確定是這三個字?”
“篤定的,錯不了,那個語氣啊,好像都要飛起來了,很是得意呢。”
“對對,我也聽人說宋太太昨天還說以後她家阿三阿四也喝美國的奶粉,還要做洋人的大輪船呢,可不是有錢了嗎?”
黃師母在一邊見縫插針。
兩個警察從南貨店走出來,看到宋家那片瓦礫堆裡好像有人在翻檢什麼。
“喂,做什麼的?”
警察吹了一聲警笛,那人馬上站起身,笑嘻嘻地說:“我就是個賣臭豆腐的,嘿嘿,想在這看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東西。”
那人說著挑起自己的攤子就走。
一個警察眼睛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你撿的什麼?”
那人急忙道:“沒什麼,這是我自己的。”那警察早已經一把搶下來:“啊,錢包。”
原來那人在這裡撿到個被燒了一半的錢包。警察拿過錢包,瞟了那小販一眼:“這可是好皮子的,你用的起嗎?”說著開啟錢包,翻看一下,搜出兩張疊在一起沒被燒掉的鈔票,倆警察對視一眼:“滾,快滾。”
召南點頭哈腰,挑著臭豆腐擔子急急忙忙地拐出小巷。
“來,一人一張。”
倆警察一人分了一張鈔票,一個警察好奇地掀開錢包夾層:“呦,照片都燒掉一半了,太慘了。”
另一個警察瞄了一眼:“咦,不對呀,這人不像是戶籍本上記錄的戶主。”
因為這是一家六口殞命,戶主還是聖約翰畢業的大學生,報界同仁,記者們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因此各大報紙鋪天蓋地發新聞,有指責救護不力的,有說消防員趁火打劫的,一股腦竟然鬧到市政府那裡,警察局長在市長那裡被教訓幾句,氣呼呼地直奔火場而來,正好看到兩個警察站在那看什麼東西。
“又是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