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婆婆曾經提到過,她過去在蘇州一帶生活過多年,大概是在虎丘一帶,小時候聽尹婆婆講過那一帶的景緻,言語間對那邊非常熟悉。”
根據袁淺笑的說法,召南連夜趕到蘇州。
“善琴的尹婆婆?”
他裝作一個蒐集虎丘一代奇人異事的記者,在坊間開始了調查。
因為善琴,琴藝絕佳,有幾個老人對善琴的尹婆婆還有印象。
“大概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老太后還在呢,尹婆婆是一個人搬到我們這條街的。”
“性格嚴肅的有些孤僻,不太和人交往,總板著一張臉,嗯,唯一談得來的就是隔壁的陳家小妹,陳小妹年輕是清倌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
“那陳家小妹現在何處?”
“尹婆婆死了之後,陳家小妹就走了,從此再沒有回來。”
“什麼,尹婆婆去世了?”
召南吃驚地盯著對方,那是一個看著有七十多歲的老婦人,牙齒已經掉光了,嘴巴癟癟的,說話的時候時不時還要流下口水。
“尹婆婆搬到我們街上時候就有五十來歲,在這裡住了三十來年,當然會老死哉。”
老婦人笑了一下:“我也老咯,也許哪天也就沒了,可能會在那邊看到尹婆婆,聽到她的琴聲。也不知陳家小妹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將來見到怕是都認不出了,這一眨眼都十多年了噢。”
“陳家小妹當年是多大歲數?”
召南開始以為陳家小妹是個小姑娘,但聽這老婦人這個語氣陳家小妹也應該是個老人。
“我倆同歲,若是活著今年有七十歲咯。”
“老人家,你知道尹婆婆搬到這裡之前是在哪裡生活了?”
老婦人搖搖頭:“不曉得,她這個人只和陳家小妹在一起說話,倆人一起每天撫琴啊繡花啊,哪裡理我們這些人,嫌我們都是粗人哉。”
老婦人嘎嘎笑了幾聲:“後生,你問這些做什麼?尹婆婆都死了十多年了,怎麼還有人來問她的事?”
召南的心揪成一團,這個尹婆婆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十五年前她搬到袁家所在的巷子裡,而在此之前,她在蘇州生活了三十多年,並在虎丘一帶去世。在她去世後,和她親厚的陳小妹不見了蹤影!
死去的那個尹婆婆是真的尹婆婆還是陳小妹?
他有個大膽的推想,在尹婆婆搬到虎丘來之前,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生活,死去,然後以另一個人的身體繼續用尹婆婆的名頭在另一個地方生活著。
沒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換了多少個身體,她換的身體也許是年輕小姑娘,也許是身邊熟悉一些的人,她不停地換著身體,換著環境,而現在,又換成了袁小妹的身體,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一切都已經不可考,因為虎丘一帶的老人沒人知道十五年前死去的尹婆婆到底是哪裡人,有什麼樣的經歷,尹婆婆一直是孤僻的不合群的。現在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大概這女人真的是姓尹的,她漫長的不停地輾轉換身體的人生中,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有尹這個姓氏了。
尹婆婆之前的故事既然已經不可考,召南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他擔心再拖下去,袁小姐和她的爺爺都要有危險。
“一個不停借殼活著的女人?倒是很像一條蛇,不停地蛻皮,同時還在四處尋找著新的皮囊。”
葉限認真地塗著指甲油,聽到召南的彙報,手都沒有抖一下。
“怎麼辦?袁小姐會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