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城出來這一路上花銷都是那兩萬塊錢出的。葉限本來很小心地花著,她覺得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能省一點是一點呀。現在覺得林美顏還真是個大寶藏,就她這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找不出第二個,她寫的書就算被人罵成yin詞濫調,也一定會大賣的,這世間的人就是這樣,嘴裡罵著心裡癢著,言不由衷。想到這,葉限決定不能太委屈自己,招來侍者要了奶油蛋糕和冰激凌,和林美顏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看著跟在船尾滑翔的海鷗,恍惚中有一種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的灑脫。
“你那天是想自殺吧?”
葉限忽然問。
林美顏愣一下,不好意思地一笑:“葉小姐我那時是有點糊塗了,因為那道士說我……”她急忙頓住,葉限追問:“說你什麼?”
“呵呵,沒什麼,當時是豬油蒙了心,過後一想,呸,我才不能死呢,我要是死了那些大報小報一定亂寫,說我是被男人甩了受不了自殺。我才不要死了還被人這麼汙衊,從來都是我甩男人。”林美顏一笑,風情無限。
葉限感慨道:“哎,真是個尤物,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為那些男人死最不值得,死了也只能是給人添點茶餘飯後嚼舌根子的破事,反正誰得罪了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嚼舌根子的就割掉他的舌頭,委委屈屈從來就不是我的風格。”
林美顏抿嘴一笑:“我沒你那麼本事,不過我可以把他們寫進書裡,讓他們對號入座,把他們的長短優劣花樣都暴露出來,叫天下的女人好好品評一番。”
倆人相視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猥瑣。
聊會天,葉限覺得海上風大,便拉著林美顏回船艙。
“哎,你看著甲板上,好幾個長得不錯的男人,我可不捨得浪費這大好時光。”
林美顏的目光在甲板上逡巡,前幾天她還頹唐的想回歸天庭去做玉女,這幾天寫作很順,又得到葉限的肯定,她又不想去做什麼玉女了。天庭有什麼啊,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就是做了神仙也得受那些清規戒律天條束縛,女郞織女只能一年睡一次,哪有在人間隨便睡美男來的自在逍遙。
這樣想一想,林美顏就一陣後怕,幸好那天遇到那人,雖然生了一些閒氣,可讓自己沒有真的跳下去,接著忍不住又低頭,心裡已經是溼潤成海:那混蛋真真是我命裡的冤家。
她抬頭,正好對上坐在甲板另一端一個男子的眼睛。那男子眼睛狹長,相貌說不上英俊,卻有一種大方的男子味道,他對面坐著方臉的女子,這女子的臉簡直就是個四方塊一般,男子方臉看著還是很剛毅的,同樣的方臉換到女人身上就有些怪異,整個人都顯得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柔美,偏偏還生了一對上挑的細長眼睛,吊眼梢,就像是在一張麻將牌白臉上畫上細長的兩道,別提多詭異了。
對著這麼一張面孔那男人能硬得起來嗎?
林美顏見多識廣,身經千戰萬戰,看到男人的臉和鼻子就立馬想到下半身的能力去。若是可以她是很樂於在這枯燥的旅途中發生點風流韻事的,男子身邊雖然有女伴,但那個女伴……如何能算是女伴?那張大方面,足足能坐一桌子麻將!
這樣想著,林美顏就不由自主丟擲媚眼,她的眼波被那男子迅速捕捉,男子衝她點點頭,臉上滿是讚賞的表情。中間隔著一大片空白甲板,兩個人眉來眼去,雖然沒有說話,但熾熱的感情已經在暗地滋生。
那男子身邊坐著的大方面女子可能是察覺到什麼,站起來走了幾步,忽然就朝林美顏這邊看過來。
林美顏迎上她的目光,從裡面讀出了惶恐、憤怒還有一絲絲的無奈。
林美顏衝那女人一笑,千嬌百媚,那女人惡狠狠地瞪著她,又悵然地坐下,看著海面,任憑身邊的男子和林美顏暗地裡眉目送情。
過了一會,林美顏起身款款往艙室走。她走的很慢、身姿很美,腰肢柔軟的恰到好處,每走一步都會讓背後的男人產生遐想。
走到樓梯處,她回頭對那男子微微一笑,眼波傳遞給他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意。
吃晚飯時,林美顏又看到那男子。只是身邊的方面女子不見了,她對他點點頭。男子悄悄地伸出手指,做出八的樣子,接著指了指上面,倆人心照不宣,這是要在八點鐘到甲板上約會。
葉限眼角掃了一眼,看兩人臉上那疑似便秘的詭異神情就明白了,低聲笑道:“行啊,你這效率真的好高,這是趁著旅途枯燥能勾搭一個是一個。”林美顏得意洋洋:“我才知道,原來寫作是很枯燥的,過去看張愛玲,還以為寫作很輕鬆,總想著什麼時候我自己寫寫我的故事,這才寫了幾天就有點黔驢技窮,我需要新鮮的情感刺激。”
她貼近葉限耳朵,聲音甜蜜:“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一天不睡男人我就渾身癢。”
葉限笑著拍她一下:“作死呀你,簡直是個大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