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興沖沖跑回警察局。
走廊裡很安靜,只有機要室和秘書室有值班人員,從門縫看,裡面的燈還亮著,只是看不到人影,噠噠噠,整個走廊裡迴盪著小武的皮鞋聲,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小武心想,真是不如換雙布鞋,這樣安靜的地方,走路這麼響有點彆扭。
他來到檔案室,嘩啦啦一聲掏出鑰匙,然後開啟門,就在他關門的那一刻,咚咚咚,從走廊另一頭傳來人跑步的聲音。
是誰?這麼晚,誰來這裡?
小武急忙將門鎖上,這時那人已經跑到他面前了,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胳膊下夾著一個報紙包裹的東西,跑的急,有些氣喘吁吁,那人看到小武,有點埋怨地說:“警察局怎麼沒人呢?”
小武反問:“我是鬼?”
那年輕人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跑的很急,出了什麼事?”
“先生,我叫陳飛揚。”
“你報案?什麼事?”
小武問。
“那個,是……”那人將胳膊下面夾著的東西拿出來,開啟那報紙,小武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這是……從哪裡來的?”
“撿的啊。”陳飛揚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和斷手上支出的骨頭相映成輝,小武又向後退了一步,他很擔心,這人會不會撲上來給自己一口。
“你撿來的?在哪裡撿的?”
“我在夜校教書,放學時候回家,在我家巷子看到垃圾筐旁邊好像有東西,我就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個人手,哦,這還是硬生生被撕下來,不對,撕下來不準確,是拗斷的,骨頭斷了後被撕扯下來的。”
“拗斷的,你怎麼知道?”
小武又看了一下那隻手,斷裂的部分支離破碎,肌肉扭曲。
“看這骨頭茬,還有這肌肉走向,這是活著時候被人硬生生拗斷撕下來的,哇,這可要疼死人的,這人力氣可真大,能將一個男子的手這樣撕扯下來。”
“你怎麼知道是男子的手?”
“這麼明顯就是男子的手啊,警察先生,難道你看不出來?”
陳飛揚反問。
“嗨嗨。”
小武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在垃圾筐那附近看到人手,就找張報紙,把它包起來。夾著來到警察局?”
“對啊,那我還能送到哪裡?”
陳飛揚眉毛一挑,覺得這警察的話真是莫名其妙。
小武感覺糟透了。
自己做警察是個生手,正在慢慢適應,況且也查明瞭好幾個案子,可是現在,樹立的所有自信正在像沙漏一下,緩緩地落下去,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葉限第一討厭,他第二!
“你跟我來一下。”小武帶著陳飛揚去辦公室。
陳飛揚卻用報紙將那斷手又包起來,遞向小武。
“你先拿著吧。”
小武很嫌棄,不想接這隻斷手。
陳飛揚隨即又將斷手夾到胳膊下,小武不由自主地咧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