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的地方在龍華公園不遠,是美國人設計的場館,經營者也是美國人,努力營造一種輕鬆的氣氛,付約翰這樣的吃過洋墨水的人一直是這裡的常客。他給女兒做示範打了幾桿,轉身卻看到女兒靠在徐梅懷裡,剛才還活潑可愛的付瑩瑩小臉蒼白,嘴唇哆嗦,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瑩瑩這是怎麼了?”
付約翰問。
瑩瑩咬著嘴唇:“沒事,我沒事。”
說是沒事可她那緊張又害怕的樣子,怎麼能證明自己無事。
徐梅抓著付瑩瑩的胳膊,伸手給她測了一下脈搏,接著就從取下胸針,用尖頭部分去扎付瑩瑩的指尖,
付約翰不高興地說:“阿梅,我是個西醫,你是一位西醫的太太,你這樣做叫我很為難的。”
徐梅回答道:“我在是你太太的同時還是瑩瑩的母親,我自己也是學醫的,我認為中西醫可以互相借鑑,這裡是球場,不是醫院,我只要保證我女兒脫離緊張恐懼就好。”說話時候手也沒停,在繼女的指尖擠出一點血,付瑩瑩的渾身鬆弛了一些,不再發抖,但臉色還是不好。緊緊地靠在徐梅身上,低聲說:“媽媽,我怕是不能再練球了,咱們回家吧。”
付約翰的臉色很是難看,無法和妻子辯論,便將矛頭指向了女兒:“你這孩子總是這麼任性,我和你媽媽放下繁重的工作陪你練球,好好的你卻說要回去,你也太不尊重我們了。”
“好了,孩子身體不舒服,難道還要在這吹風啊,走吧,咱們回去吧。”徐梅勸說道。
回去的路上付瑩瑩咬著嘴唇一聲都不吭。
徐梅知道她心裡有事,也不強求,也不追問,一路上只默默地握著她的手。
晚安時候,付瑩瑩說身體不舒服,沒有下樓來吃飯。付約翰不高興地說:“這孩子到底怎了?說好了練球,沒等她打呢,就像見了鬼一樣,問她怎麼又不說,平白叫大人擔心。”
徐梅嘆口氣說:“現在是七月,說是眾鬼出來遊蕩人間的時候,也許她在球場真的看到了鬼呢?”
“你在說什麼!”付約翰將手裡的叉子重重地放下,“阿梅,你也是受過醫學教育上過解剖課的,怎麼還能迷信相信那些鬼神之說,我們從事的是科學的事業,我們的女兒首先就要有科學精神。”
“我只是隨口一提,我們警察局的安警官說……”
沒等她說完,付約翰盯著她的眼睛問:“那個安警官怎麼會想到去查舊案?不會是你教的吧?”
徐梅滿臉都是驚訝:“人家是什麼人,是我們局長的親侄子,你以為我有那麼大面子能勞動到人家安警官?約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付約翰尷尬地笑笑:“我只是隨口問問。”
“他是青年才俊,喜歡查案子,最近沒有新案子就拿舊案去看,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好像最近有點心神不寧啊。”
“你什麼意思?”付約翰神情緊張馬上反問。
徐梅心裡暗歎一聲,臉上卻依舊淡淡的:“我是說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心神不寧的,有時候也得勞逸結合,不如休個假。”說著伸手按了一下丈夫的手背,以示安慰。
這時傭人拿著一封信過來說“先生,下午郵差送來一封信。”
付約翰接過,開啟後看了幾眼往桌上一拍,氣惱地說:“真是添亂,算什麼親戚,竟然厚臉皮的要來。”
徐梅拿過信看了一遍:“啊,原來是秦家那邊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