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限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
她坐起身盯著自己的房間門口,她知道那裡站著一個人。
“姑娘,救命呀。”
微弱的女人的聲音。
葉限拉過一件睡衣披上,低聲道:“去樓下等著,你怎麼進來的?”
“有個窗戶沒關。”另一個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
門外明明只站著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個不同的聲音?
“召南!”
葉限咬牙切齒。
於是召南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和對面坐著的女鬼大眼對小眼。
黑豆小眼,小小的錐子臉,嘴巴總向上揚著,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偷偷地笑,細長的身子,走起路來腰扭的都要斷掉,召南看了她走路姿勢一眼,心想,這樣對比,葉限扭的還算是風姿綽約,很有女人風情,這女人扭起來像是……腰要斷了。
墩子從樓梯扶手上一路滑下來,落到地上又跳進召南懷裡,忽然一抬頭看到對面坐著的女人,墩子嚇得嗖的一下鑽進召南胳膊地下,聲音顫抖:“啊!有蛇!”
原來這女人是個蛇精。
“我是個鬼……”女人說。
“對,它過去是條蛇,母的。”
女人肚子裡傳來一個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肚子裡說話?”
召南問。
“不好意思,它出不來。”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它是我死之前吞下的一隻青蛙,和我一起死了,一同做了鬼,相伴這麼多年,竟然覺得它已經是身體的一部分。
“你找我所為何事?”葉限沒睡好,板著臉問,
“我是一路逃命,我捱了一槍。”
蛇鬼嘆口氣,捂著腰間某處。
“鬼也會中槍?”
召南覺得奇怪,墩子則渾身瑟瑟發抖:天啊,那可是一條蛇啊。當年還是普通松鼠時候最怕的就是蛇了,無聲無息地出來,一口就能吞掉松鼠,真是太卑鄙了!
“那人是帶過兵打過仗的,身上煞氣太重,比茅山道士都兇惡,子彈猶如神助,我沒有辦法。”蛇鬼嘆口氣,“希望以後永遠不要再遇到這麼可怕的人。今天真是太倒黴了,好好地睡覺,忽然被一個廣東小姑娘追,要抓我去吃,又被一個兇惡的丘八用槍打。”
她肚子裡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你就是個倒黴蛇,自己倒黴害得我也跟著倒黴。”
“閉嘴。”
“我才不要閉嘴,當初我馬上就要有老婆孩子了,那麼多孩子,只要我……那個抱一下,結果我正要跑過去就被你一口吞下,過去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我那親愛的蛙妹後來嫁給了誰。”
“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口吞了呢,嫁給誰,你們那是婚嫁嗎?不過是郊外野合,抱一下就配對,下一次還不知道精蟲上腦去抱誰呢?遍地都是你的蛙妹,簡直是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