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都黑了,我該怎麼辦呀。”
葉限發現這一群青年都聽從一個穿著白色褂子年輕人的指揮,便故意淚光盈盈對著那男子說話,像是自言自語。
那男子正是村長的兒子,叫做巖骨的,他看著葉限對著自己說話,花瓣一樣的小嘴紅嘟嘟的一開一合,在搭配那眉眼盈盈楚楚可憐的感覺,他心中豪氣頓生,當即一拍胸脯:“這麼晚了,你們一定是沒法走,住我家,我家房子大!你們願意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
幾個抬擔架的青年都不由腳下一滯,心道老子們辛苦從山裡抬下來,好處都被你佔了,這小美人兄妹竟然住你家,近水樓臺啊可惡!
召南躺在擔架上,那幾個青年一晃悠,差點將他扔下來,他雙手緊緊子抓著簡易擔架邊的樹枝,哎呦哎呦呻吟幾聲。葉限急忙道:“哎,幾位哥哥,你們小心點呀。”
這一聲哥哥叫的每個人心裡都極為熨帖,像是大熱天喝了蜂蜜水一樣舒坦,於是這一行人抬著擔架一路走到一處很大的竹樓前,這邊的房子都是竹木結構的家裡也沒大門,就孤零零一個房子立在那裡,一路看過來很多人家的房子連門都沒有,可見這地方民風不錯,真正夜不閉戶。
巖骨家有兩棟竹樓,前面的是新蓋的高大寬敞,後面是原來的老房子,巖骨帶著一群人將陌生人抬進自己舊房子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村子,巖村長本來進山打獵,回來就聽村裡人三三倆倆在議論巖骨被山上的妖精迷了眼睛,氣惱地大步往家走,進門就喊:“臭小子給我滾出來。”
新房子裡安安靜靜的,堂屋正中的火塘都是黑的,巖村子大怒:“老子不在家,你們就翻天了不成。水不燒飯也不做了!”
這村裡家家戶戶都是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巖骨的姐姐叫走巖麥,正在舊房子點火煮著粥,巖骨則用一個大石缽用力搗著草藥,姐弟二人和葉限有說有笑,完全沒聽到老子在前面房子大喊大叫。
躺在竹床上裝受傷的召南咳嗽一聲:“有人喊叫。”
姐弟二人仔細一聽,巖村長已經跑過來了:“你們把外人帶進來了?”
姐弟二人急忙起身跑過去:“阿爸,這個大哥從山崖上掉下來摔壞了腿,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
巖麥說話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黑臉的巖村長,巖骨則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阿爸,你打了什麼好吃的?山雞還是野兔?”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為什麼留外地人在家?我都聽說了是你的主意,你姐姐根本不知道。”
“村裡那些人,哼一定是怒松胡說的,他就是嫉妒我,他還很想讓小葉子去他家呢?”巖松不屑地哼了一聲。
小葉子是誰?巖村長有點愣住。
一個年輕女子走過來,此時已經是傍晚,夕陽的餘暉照在她臉上,瓷白的臉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就像是……在縣裡看到的那些廟裡的菩薩。
巖村長有些茫然地看著葉限,這麼美的女子,是才從山裡走出來的妖精嗎?
“村長大人,我哥哥從山崖滑下來摔斷了腿,天色也晚了我們是實在沒辦法。”
葉限說著眼淚汪汪地看著村長。
巖麥拉了一下村長的袖子,用很小的聲音道:“阿爸,他們是雲南那邊的人,順著獵物走岔了路,這人傷成這樣怎麼能讓他們走啊,救人一命啊阿爸。”
村長看著和女兒彷彿年紀淚眼朦朧的女孩子,嘆口氣道:“咱們村子可不是不能留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