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呢?”
葉限問。
“我想救我弟弟,李東東。”
一個遊魂說道。
“你弟弟死了?”
“是,也在那場……中,一起死了,我是有機會救他的,他被那些人綁起來,後來那些人又出去殺人,我們被關在一間屋子,我是可以解開繩子,我們大家一起逃走的……可是我沒有去做,我只知道害怕。”
遊魂說著就開始低聲哭起來。
“那關你們的房間沒有鎖門嗎?”
召南問。
那遊魂只知道哭,不住搖頭。
旁邊一個遊魂說:“沒有鎖門,我們當時開門就能跑的,可是我們都沒有跑,就知道害怕,不敢跑,在那房子熬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那些人又來了,他們說李東東……”那遊魂指了一下旁邊哭泣的那個,“哦,就是李東梅的弟弟不聽話,不跟著他們一起幹,必須死,東東不住求他們說再也不敢了,他們讓他們做什麼都行,求他們饒了他,可是他們衝著東東的腦袋就一槍。”
聽到這裡,旁邊的東梅哭的癱倒在地:“東東只有十五歲啊……”
葉限一拍桌子:“好了,哭什麼哭,現在想著哭了,當年出事時候幹什麼去了?”
那哭泣的東梅渾身抖了抖,旁邊的遊魂低聲道:“可是當時真的很怕啊。”
怕,怕是一種什麼感覺,葉限是從不懂的,她從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四歲就喜歡爬房上樹,五六歲一個人在森林中游蕩,在那高大幽深的原始森林裡晃盪著,看高大紅松上蹦跳的松鼠,草叢裡蜷縮成一團的刺蝟,遠處,不知是哪裡傳來的鳥鳴還有別的聲音,是狼嗎?據說這片林子有熊,可葉限從沒見到過,當然更不怕。
召南嘆口氣:“一些年輕姑娘,湊在一起,勇氣怕是會越來越小,因為人都是從眾性很強的,如果當時有人鼓足勇氣走出去,估計大家都會跟著走吧。”
另一個遊魂不住點頭:“是這位同志說的很對,就是這樣,我們當時有二十多人被關在一間屋子,門沒有鎖,外面是山谷,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那些人大概有五六個小時沒出現,我們只要跑出去,就算走不遠,藏在草叢樹林總能逃過一劫,可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走,就一直在那坐著,只知道害怕,動都不敢動,一直到那些人再回來……然後……”那遊魂說到這也說不下去了,聲音開始哽咽。
“同志?”
召南有點驚訝:“你們那個時代都互稱同志嗎?”
“當然,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來的同志。”
一直不說話的遊魂忽然聲音高亢,嚇得蹲在櫃子上的墩子跟著一哆嗦。召南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江湖切口?你們是江湖的還是什麼組織幫派的?”
葉限笑了:“人家那裡互相稱呼就是同志,你知道什麼。”
“這是什麼古怪的稱呼,志同道合者方為同志,他們那地方所有人都志同道合嗎?”
召南還是覺得不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