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個仁義村很安靜。
老傢伙管事的都死了,剩下的是一棍子打不出屁來的。
青壯年這幾天有了發洩地方,每天都抓著那些做他們伯母嬸孃的女人們胡鬧,胡鬧久了晚上就睡得很好。
一聲慘叫劃破了山村的寧靜,大牛本來睡得就不沉,那天他帶人趕到清水家,在燒塌的瓦礫中翻找半天,只找到一小段焦黑的屍體,分不出男女。
大家說火那麼大,沒準倆人都燒光了剩下這麼一小段也情有可原。
但大牛堅信清水可不是輕易就這麼死了的人,這幾天睡覺,他的枕頭下面都放著一把匕首,隨時準備和人拼命。
大牛拎著匕首起身,剛出門,嗖的一陣冷風,大牛急忙側身躲過,今晚沒有月光,黑暗中依稀是一個熟悉的輪廓。
“清水。”
大牛有一點後悔,這幾天他總做噩夢,也許不能說是噩夢,因為夢裡只有一碗長壽麵。他母親當年受不了村中人折磨,投井自殺了,他和清水從小最好,從那以後每年生日清水娘都給他擀長壽麵吃,這麼一擀就是十多年,但那天,明明聽著清水孃的呼救,因為痛恨清水他並沒有去救人。
當天還覺得解氣,可半夜在夢裡就流下眼淚來。醒來一摸枕頭都是溼的,原來在夢裡是真的哭了。大牛擦著眼淚,恨恨地想:我為什麼哭,清水把我推下山崖想害死我,一碗麵就能收買我嗎?休想!
而現在面對清水的身影,所有的心事都湧上心頭,大牛低聲說:“清水,你想做什麼?你一個人和大家是沒法對抗的,趁現在都在睡覺趕緊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清水冷笑一聲,又一棍子打過來,大牛的匕首不是棍子的對手,被打到胳膊上,咔嚓一聲,疼的鑽心,哐當,大牛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大牛忍著痛低聲問:“你是想殺了我嗎?”
“對,殺了你。”
清水又是一棍子,大牛這次看準了棍子來的方向,忍著痛雙手抱住那棍子,拼勁全身力氣奪了過來。
大牛奪過棍子,大叫道:“我不想和你拼命,你走吧。”
“我想和你拼命。”
清水永遠不能忘記他娘自殺的那天中午。
幾個青壯年按著他,後院傳來他娘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大牛則坐在一邊,眼睛盯著桌上的麵碗,他為什麼這麼心狠?因為自己害他衝他清水來啊,為什麼不救我娘。
“清水,其實你是知道的,那天就算我有心去救也沒有辦法,我們兩個人打不過他們。”
清水哼了一聲,彎腰去撿地上的匕首,大牛急忙伸腳去踢那匕首,想將它踢得遠遠的,忽然身子往下一沉,接著咔嚓一聲,腿硬生生的被往下扯。原來清水撿匕首是假,逼迫大牛去踢那匕首,然後緊緊地抱著他的大腿,往一邊用力一扯,大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兩個人在地上翻滾起來。清水早有防備,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用力扎向大牛,大牛吃疼,掙扎著廝打著,拼勁全身力氣將清水甩了下去。
清水被甩過去,也不戀戰,開門就跑,大牛跟著追出去,走到門口,啪的一聲,腳踝處是鑽心的疼,清水竟然在門口下了獸夾子,原來等的就是他追出來。
大牛蹲下身想去拿走那獸夾子。忽然覺得疼痛減輕了,頭有點暈,好像全身的血都往上湧,他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這是要中毒啊。
仁義村在山中,他們小時候都在山林裡下過夾子的,他知道這是清水在獸夾子上下了藥。
清水見大牛中了招,急忙又走向前面一戶人家。很快就從那家出來,手裡舉著火把。點燃了那家的房子,熊熊火光中他表情凝重,像是一尊塑像。
大牛的意識漸漸模糊,原來清水是殺了好幾戶人家後才來襲擊他的。
那麼他這樣做是想毀滅全村,他竟然這麼殘忍惡毒。
清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轉過身看著他笑了一下:“很快你就不疼了,我還念著小時候的情意,讓你走的毫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