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辭帶著事先準備好的繩索鑽進了祭臺的頂棚內,當她看見眼前的一幕,頓時心涼了半截,除了中間那根頂梁的柱子之外,其他的木頭或多或少有些腐朽,原文只描寫說在季清音獻舞的時候祭臺上裝飾的綵綢突然掉落,然後女主便因此事背上了不詳的罵名,可在她眼前有怎麼多的綵綢,究竟那一根才是小說裡寫的罪魁禍首?
而且她瞧著,哪一個都很有可能突然掉落……
若是往常,下元節在朔易並不是過於隆重的節日,可今年不同。
都江以南地區大旱,以北地區洪澇,南涉趁虛而入,除了京城之外的地區無一不受天災或戰事的波及,連常年駐守頤川的宣文王也因天災召回了京城,可以說今年唯一的好訊息就是洛繹在不到一月的時間內大敗南涉,顧訣身為質子被壓入京城,可這並不能說明朔易的危機就真的解除了。
事實上,南涉會敗,是因為他們企圖依靠安插在朔易的眼線傳來的軍情,不費一兵一卒的打贏朔易,一旦洛繹不聽京城的指令,南涉很有可能即傷了國家元氣又輸了戰爭,得不償失。
顧訣也不是他們主動送過來的,而是洛繹從戰場上擄回來的,按照大國之間不成文的規定,想要贖回人,要麼割地要麼賠款。
可南涉兩個都不想,於是將顧訣送給朔易做質子是最好的辦法,儘管損失了一點民心和威望,但錢和土地都保住了,不至於讓他們再一次發動戰爭時無錢可用。
至於顧訣的性命,南涉皇子多的是,不缺這一個,所以南涉對朔易依舊虎視眈眈。
如此內憂外患之際,在百姓之中漸漸傳出了君主德不配位,天降懲罰的傳言來,而舉行祭禮祈福是挽回民心的最好辦法,因此上至皇室貴族下至貧民百姓無一不對這次下元節祈福寄予厚望。
所以之前,單覓煙故意散播季清音為天降貴人的謠言時,皇上非但沒有制止反而封了女主為郡主,又令其在下元節為祭禮獻舞,滿朝官員對皇上的做法皆心照不宣,季清音不過就是安撫民心的工具而已。
成了,民心得以安撫,季清音又是女子動搖不了國本,到時候一旨賜婚嫁入皇室也算是物盡其用,若是砸了,也可將全部罪過甩到季清音身上,縱然激起民憤,也是發洩在季清音一個人身上,與皇室無關,與朝廷無關。
兩種結果都能將百姓的目光從皇室身上轉移,但相比較皇上當然更希望是前一種結果,可現在祭臺這種情況,工部的偷工減料,無一不說明朝中有人更希望是後一種結果,可季清辭是在想不通季清音深入淺出就算曾將鬧出過倒追太子的醜聞,得罪的也應該是愛慕太子計程車族千金們,何人能有這樣大的權利指示工部忤逆皇上的命令,至季清音於死地?
小說裡寫到下元節獻舞是單覓煙設下的陰謀,可小說裡也寫過單覓煙是小門小戶出身,即使成為了太師的繼室,也斷然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難道……小說出現bug了?
她從木板與木板之間的縫隙窺看到祭舞還未開始,但這麼多的綵綢也夠她忙活的了,看著眼前這個大工程,開始擔心起來。
她帶的繩子好像不太夠啊……
季清辭一個一個的加固,在她繫繩子的時候腳下傳來樂器的響聲,祭舞開始了,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將周圍小的綵綢都加固好只剩中間最後一個大綵綢,手裡還剩最後一節繩子。
她得意道,“哎,我就是這麼的神機妙算,剛剛好。”
隨著樂器聲音越來越急促,季清辭知道祭舞快到高潮了,也就是小說裡綵綢掉落的時刻,她趕緊用繩子,一頭將綵綢加固好,另一頭綁到頂樑柱上,可將這繩子一抻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繩子不僅個數剛剛好,就連長度也剛剛好,剛剛好碰到柱子……系不上。
季清辭:“……¥#%¥#@”
可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根本容不得她再去尋繩子回來,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突然靈光一動,“我不就是個完美的‘柱子’嗎?看來女主的飯也不是能白吃的。”
季清辭將繩子困在腰上勉強雙手抱住柱子,弓著身子,維持在一個特別彆扭的姿勢。
等祭禮完事了,她要回去吃女主七個,不八個雞腿才能彌補她消耗的體力。
等著等著,下面的樂器變緩慢了……祭舞高潮過去了?
季清辭雙手放開了柱子,試探的往前走了兩步,發現繩子變彎了。
季清辭:“……”
早說不是這根綵綢啊!害她白凹了半天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