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蘭韾格格上前覲見。”李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一個激靈。阿瑪笑著將我扶起,我低下頭,快步走上前去跪下。
我微微將頭抬起,皺眉看了一眼乾隆,心裡暗叫不妙,“糟了,該不會是要賜婚吧!我警告你,可千萬不要啊!他現在這麼憎恨我,你要是把我嫁給他的話,我哪裡還有命回去2019年呢?”突然發現乾隆微眯了眼看著我,我一驚,忙又垂了眼。
“鈕祜祿·蘭韾。”乾隆開口喚道。
“臣女在。”我顫顫地叩了個頭,不知是起了風的緣故,還是酒勁有些上頭,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乾隆看著跪於地上瑟瑟發抖的我,問道:“朕今日將你許配給嘉親王作為側福晉,你可願意啊!”
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讓我給蒙對了。我暗自捏緊了拳頭:“回皇上的話,臣女不願意!”這回完蛋了,公然抗旨的大罪,不要說回去2019年了,今天能夠活著走出紫禁城已經是個奇蹟了。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早都告訴過自己衝動是魔鬼了,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
場內霎時靜的落針皆能聞到。永琰突然側過頭,眼帶驚奇地看著我。永璘則是驚訝之餘眼含擔憂。福康安淡然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喜塔臘氏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有阿瑪嘴角泛起的絲絲笑意。都被乾隆的笑聲所打破。
“和愛卿,這回你可是輸了。朕可是比你更加了解你的女兒啊!”乾隆笑看和珅道。
和珅忙站立起來,躬身回道:“那自然是,萬歲爺向來都是料事如神,明見萬里,聞一方能知十。微臣定是無法贏過皇上的。”
“朕知你性格剛烈,不肯屈居人下。這樣好了,你的名分雖為側福晉,朕準你待遇與嫡福晉並齊,作為平妻,無分大小。這樣,你可還願意?”
“額······”
我回過頭,看見了被和敏與穎妃拽的死死的永璘,捏緊了拳頭,臉色蒼白,嘴唇抿得死緊。我的心裡不由得一緊,看著所有人扭曲各異的表情,聽著周圍亂糟糟的聲音。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以為然的。雖是竊竊私語,卻依然清晰無比地傳入我的耳中······承受著如刀劍般好奇,甚至是喜塔臘氏惡意的目光,顯然是沒有人在意我是怎麼想的。
看著永琰硬如堅石般地坐姿,卻只有讓我有一種想要拔腿就逃的衝動。我的心已經漸漸地麻木到覺不出痛了。就好像把它挖出來扔到初冬的雨雪裡,寒冷又溼重。卻又偏偏凍不死,只是被迫僵在原地苟延殘喘。
見我未回答,乾隆又問道:“鈕祜祿·蘭韾,朕在問你話,你可有聽到。”
如果我回答願意,我有可能會被永琰折磨致死,不過現在好歹看在阿瑪的面子上,他也會容我幾年時間,可如果我現在回答不願意,那我就真的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能多活幾年是幾年,說不定這幾年就有方法回去了呢?
我轉回頭,小心回道:“臣女······願,意。”
眾大臣齊跪下賀道:“恭喜嘉親王,恭喜和大人!”
在一片嘈雜恭賀聲中,我直立起身子,看著眼圈發紅,借酒澆愁的永璘,心不由得抽泣道:“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望著永琰依舊淡漠的臉,我垂下了眼,狠狠地咬住早已乾裂的嘴唇,血絲滲進了嘴裡,一股血腥味兒刺激了我的味覺,很痛,但是心就沒有那麼痛了······
翌日,清晨。因著昨夜飲酒過多,再加上賜婚的強烈打擊,又是整夜未眠。坐直身子,撫了撫痠疼的眉心。
“格格!”什瑪替我挽著發,看了一眼鏡中的我,欲言又止。
我手中正拿著永璘送給我的紫羅蘭玉簪把玩著,瞟了她一眼,道:“我知你向來都不是多嘴之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什瑪一面為我挽著發,一面說道:“奴婢聽到外間的宮女太監在議論,說十七阿哥昨夜散席後去找萬歲爺,拒絕迎娶和敏格格,萬歲爺龍顏大怒,幸好穎妃娘娘及時趕到,十七阿哥才沒有受到大的責罰。只是停了一年的糧餉和俸祿。也將十七阿哥與和敏格格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六日,結果十七阿哥回到府裡一病不起,今日也未上早朝。”聽見什瑪這麼一說,我的手下一滑,在指上劃了個口子,滲出一滴血珠,尤為醒目。”
“一病不起,嚴不嚴重!”我焦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