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龍振義的場子被一群東江人和一群山東人瘋狂打砸,龍振義都差點被打死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青港道。
老火車站附近一家略顯破爛的蘭州拉麵館裡,一個穿著破舊泛白軍大衣的三十歲左右男子正坐在一張油跡麻花的桌子前,捧著一大碗拉麵吃的渾身冒汗。
一個戴著碩大墨鏡的男子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這個男子身邊,摘掉墨鏡,露出了一張歐亞混血的面孔,眼睛也是淡藍色的。
“棠哥,外面剛傳來一個訊息。”墨鏡男子低聲說道。
棠哥又美美的喝了一口牛肉湯,把碗往桌子上一拍,用衣服袖子抹了一把油嘴,張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得!哪主兒?”
“龍振義!”
“喲呵!這孫子出啥事了?”
“他的幾個場子剛剛被人掃了,聽說龍振義差點被人砍死!”
“這事兒倍兒新鮮!”棠哥從軍大衣兜裡掏出來一盒未開封的中南海,一邊撕去膠條,一邊問道,“邁克,這活誰幹的?”
邁克接過棠哥遞給他的煙,一邊掏出打火機幫棠哥點上,一邊說道:“聽說,是一幫東江人和一幫山東人一塊做的。領頭的那個叫陳東輝,前些日子倒騰玉米棒子來著,聽說賺了不少。”
棠哥對“陳東輝”這個名字倒是不屑一顧,說道:“媽了個逼的!山東人乾的?什麼來路,不會是田虎指使的吧?”
“這個還不知道。”
“嗯……”棠哥深深的吸了口煙,說道,“邁克,給兄弟們吩咐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舉妄動。嘿嘿,這裡面的事,我感覺可不老少!龍振義這孫子被人逼到這份上,那個傳說中牛逼哄哄的鬼子健,應該要回來救駕吧?我倒還真想瞧瞧,這個鬼子健是不是真的三頭六臂!”
“明白了,棠哥!”邁克說道。
棠哥彈了彈菸灰,又說道:“還有,邁克,告訴兄弟們,打明兒起,都給我把得緊點,咱們不惹事,但要是誰敢渾水摸魚,來咱們的場子裡惹事,讓爺不痛快,嘿嘿……”
棠哥的話沒有說完,邁克又點頭說道:“放心吧,棠哥!”
楊起棠掏出兩枚長城圖案的一元硬幣,扔在了桌子上,叫道:“老闆,老規矩,兩個大子給你放這了。”
一個帶著圍裙的中年男子連忙跑出來,陪笑著說道:“好嘞!棠哥,你慢走!”
……
城南區,一片民國年代建造,歐式建築風格的別墅群裡,其中的37號別墅是一座哥特式風格的別墅,在二樓的客廳裡,燈光明亮,溫暖如春。
俞宗秀從特製的雪茄櫃裡取出一根巴哈馬出產的雪茄,熟練的剪了口,然後划著了一根松木火柴,待火苗穩定後,橫著拿住雪茄將尾端以大約四十五度傾斜,湊近火苗緩緩的旋轉一週,把雪茄預熱之後,才靠近火苗把雪茄點燃。
做完這一切,俞宗秀把點著的雪茄送到了坐在客廳真皮座椅上的一個五十歲左右男子手上,叫了一聲爸爸。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在青港呼風喚雨的頂級富豪,中新集團的董事會主席,也是最大股東的俞昭銘。
俞昭銘接過雪茄之後,沒有急於放在嘴上,而是輕輕反吹了兩口,驅除了點菸時吸入的雜氣和熱流,待味道穩定了之後,才慢慢吸入了第一口。
俞宗秀這次坐在了俞昭銘對面的真皮沙發上,開口說道:“爸爸,剛剛得到訊息,龍振義的場子被人掃了,陳東輝帶人乾的,據說龍振義也差點被人砍死。”
“陳東輝?就是前段時間投機玉米的那個小夥子?”俞昭銘說道,聲音非常沉穩,帶有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威嚴,不怒自威。
就連近幾年在青港道上風光無限,萬人敬仰的俞宗秀,在爸爸面前,也感覺到一種極大的壓力。
“就是他,前段時間,徐市長夫人出面舉行的募捐會,最後出資最多的人,就是這個陳東輝。”俞宗秀小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