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巽拿著筷子搖頭晃腦,“那行,就叫西池吧。”
見丫鬟有些疑惑,想問出處,但又不敢,倒是本分的緊。
“我見你住西邊水池旁並排的屋子裡,便取‘西池’二字這般倒是好記些。”
其實陰巽哪裡是看到過,只是從廚房回來的時候聽到水池邊的屋子有人的呼吸聲,便做此猜想。
“西池謝少爺賜名。”
陰巽點頭,“嗯,過來伺候。”
那西池先是去方便淨手,擦拭乾淨了這才進來佈菜,陰巽瞧著越發滿意。
用過晚飯後,陰巽簡直神清氣爽,當然排開那碗苦得揪心的湯藥。
“西池為我研墨。”
“是,少爺。”
陰巽大筆一書,朝著低著頭的西池一指,“你可識得?”
聞言,西池眼神微微上瞟,隨即很快垂下。
“識得,是奴婢的名字。”
“你識字?”
見西池點頭,陰巽大喜。假意咳了兩聲,“這公子我可是寫了你的名字,禮尚往來,你也得寫個我的。”
西池原本一頓,然後接過陰巽遞過去的筆在白紙的另一處寫了“姜嵐”二字。
“別人常說這‘字如其人’,如今我倒是不信了,瞧著這二字娟秀可人,與你倒是相差甚遠。”也不理會西池面上是什麼表情,陰巽先忍不住的笑了。
見小丫鬟被逗弄竟然還不臉紅,不免有些洩氣,難道是這撩人的功力直線下降?
想了許久,陰巽覺得症狀還是出在這張臉上,真的是面黃肌瘦,跟身上的膚色都差一大截。不行,她得樣樣,雖然等著公子的名號,不好調戲俊美如斯的翩翩兒郎,但是小姑娘還是可以摸一摸的。
這時候那個僕婦在外面探頭探腦。
陰巽蹙眉,“有事?”
那僕婦弓著身子,面上看著很是恭敬。
“奴婢來看看主子藥完沒有,要不要來點爽口的小食,去去苦味?”
陰巽眉目稍緩,“有心了,下次便一併端上來,如今倒是不必了。”
“是,奴婢下次一定照辦。”
“下去吧。”
“是。”
那僕婦走的時候,還特意抬眼看了下站在自己後手的西池,眼睛裡晦暗不明。
鬧了半天,陰巽覺得有些乏了,便將西池一併打發了去。
躺在寬大的床上,陰巽細細地回想著白天的一切。
卑躬卻內秀的丫鬟,膽小卻深沉的僕婦,還有這個女扮男裝的“少爺”,這單單只是一出她住的院子便暗藏著許多秘密,跟別說偌大的整個府內。
還有這個姜嵐獻祭的夙願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她身中這麼多刀?是誰要殺她?還會繼續動手?
如今雖然因緣際會得以重生,但是因著人族身體的緣故,倒是一點法力都沒有,除了力氣大點,就剩下隨著神魂帶來的它了。
夜光下,陰巽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隱隱約約地閃現著金光,像是水一樣在身體裡流動…
一日醒來,見到便不是那惹人厭煩的太陽,而是滿屋子明黃色的道符,眉頭一皺。
床頭、簾幕、屏風、桌子……凡是目及之處全是這般的黃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