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
喬北藉著老款別克的大燈光,望著窗外熟悉的街道,心裡莫名的有了許多感慨,衝開車的李國華說道:“叔,誰能想到,我還能坐著你開的車這街道上呢?如果是白天那該多好?”
“呵呵~”越靠近老運河,李國華的心裡就越是緊張,這種情緒卻被李國華壓制的非常低。
“老李,我已經到位,你可以往橋頭方向行駛。”鄺文斌在耳麥裡叫道。
李國華沒有吱聲回應,腳下加大了油門,他要儘快結束整件事兒。
樂都洗浴中心的老闆王金山處理完警方一系列的掃黃打非專項活動,剛剛回到住所的地下停車場,就發現停車場裡不對勁兒。
一個保安從崗亭旁邊走向自己的車,並敲了敲自己的車窗。
“艹,特麼連我都不認識了?”王金山因為洗浴中心被掃的事情,心裡正憋著火。
“對不起,我新來的,麻煩出示一下您的月卡。”保安很有禮貌地問道。
“我的月卡扔家裡了,明天我找你們物業補刷一次。”
“這……我一個新來的,您別為難我好麼?您找找看,是不是在車裡?”保安為難地道。
王金山瞪了保安一眼,扭過身去車頭雜物箱裡翻找,那個月卡王金山幾乎沒用過,每次進來,保安遠遠地就開了閘,而今天這個保安拿著雞毛當令箭,這讓王金山的心裡憋著的火就要爆發開來,卻也不想跟一個新來的物業保安計較,大不了,明天給點壓力,讓物業炒了這個不開眼的保安就是了。
忽然,俯身翻找月卡的王金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急切間將整個身體往擋風玻璃上貼緊,腳下直接從剎車上往油門猛跺,車頭咣地一聲撞在路基上,一把冰涼的軍刺擦著自己的脖頸掃過,豁開一條碩大的口子。
保安見一擊不用,單手扒著左側車門,緊走幾步追上,又是一軍刺直刺王金山。
王金山在自己的車頭上一撞上路基的時候,手下就沒停,拼著背部被刺一刀的危險,將檔位退上倒檔,猛轟油門,將保安帶的連退幾步,人車終於分離開來。
保安的身子被拖的在地上一滾,還待要追,王金山早已退出停車場的入口,方向盤一個快甩,推上前進檔位,車子如離弦之箭,奪路狂奔。
保安追得幾步沒能追上,往小區裡面掃了一眼,往外幾步快跑衝到陰影裡,隨即掏出手機撥號:“四哥,我失手了。”
“你直接走。”
電話那頭簡單四個字交代完,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喬北在橋頭等了幾分鐘,志勇的電話再度撥過來。
“勇哥,我已經到了,你在哪?”喬北急切地問道。
“小北,四哥叫你沿著橋頭出城的方向直開5公里左右,到了我告訴你。”
“勇哥,四哥在不在你身邊,你讓他接電話,我跟他講,這不關你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有什麼錯,讓他找我好了。”喬北聽得電話裡志勇的語氣,更確定志勇被董四威逼而把自己引出來。
“鄺隊,手機訊號在橋頭出城以外5公里處。”技偵警員對鄺文斌報告。
“A組留守,B組往目標地點挪近,C組和我跟在別克車後面。”鄺文斌被董四帶著轉了一夜,心裡火氣騰騰的上升,咬著後槽牙,將手裡的槍頂開保險,盯著車前1公里左右的別克車燈光,叫道:“全都給我跟緊了,別掉線。”
老運河橋頭出城的方向只有一條雙車道的柏油路,這個點正是鄉下菜農開著農用車往城裡運菜的時候,路上時不時的出現一輛裝滿了蔬菜的農用車與喬北的別克錯身而過。
這讓鄺文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開著別克車的李國華心裡的這種感覺也非常強烈。
剛開出不到兩公里路,志勇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小北,車拐進右側岔路,就停在岔路口,電話別掛,別熄火。”
李國華老實將車拐進右側鄉道,後面緊跟著的鄺文斌遠遠看見,自己的車卻不能停,如果停下,董四肯定不會出現的。
傻子也知道有警察跟著。
“倒車,掉頭,往橋頭開。”
“勇哥,你躲貓貓呢?”喬北叫道,志勇的話讓喬北很不舒服,這誰都能明白志勇是想讓自己甩掉警察。
“往回開吧,四哥讓我在橋頭等你。”志勇應道。
“那你等著。”喬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鄺文斌的車子直直往前開了快兩公里,才到一個村莊路口掉了頭,往回兜轉過來。
通往老橋頭的這條出城柏油路路基很高,路兩旁都是大片大片的淺水坑與蘆葦蕩,從別的地方根本沒辦法穿插過來。
董四的毒辣眼光讓鄺文斌心裡極其沒底,衝耳麥裡叫道:“盯緊目標,趕緊的往回趕,通知特警馬上增援,縱是計劃破產,目標也不能出事。”
其他幾輛車全都沒再管是否露相,直奔橋頭趕來。
李國華超過了一輛農用車,勻速地往回走,右手將六四警用手槍從腰裡掏出來,頂上保險,放在腿上。這讓喬北的心裡更加緊張,盯著前面,抓著安全柄的手,已經一手的汗。
鄺文斌也接連超過了幾輛農用車,卻被前面的一輛農用車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