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主審警員一聲大喝。
喬北雙眼疑惑,一頭霧水,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劉衛民怎麼會死?昆哥回來了?是昆哥殺死了劉衛民?我的昆哥啊,我好不容易救活他,你怎麼能一氣之下又給乾死了呢?
咣!一聲桌面碰撞之聲,將喬北的思緒拉回現實,抬眼看著一遠一近兩名警員,皺眉應道:“你讓我說什麼?我從昨天到現在就被你們關在這裡,接連審了無數次,你告訴我,我怎麼去指使別人?老大,拜託,你有點智慧好不哩?”
“你還反問上我了?”主審警員怒視喬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箱子裡的檔案到底藏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檔案,進來之後,我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被你們翻走了,連皮帶都沒給我留,我上哪兒藏東西去?警官,咱們問話能嚴謹一點嗎?能有點創造力嗎?”喬北對這個動輒拍桌子瞪眼睛的警員很沒有好感,語氣之中,也夾槍帶棒,早就忘了要在陌生人面前老實一點的想法。
兩名警員對視一眼,主審警員呵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北說的是事實,他哪知道王昆回來了?
“看來,不收拾你,你是不會老實交代的!”主審警員過來就要動手,咣!一個人推門進來,喬北抬頭一看,見是凌姍,大喜:“姍爺,他們冤枉我!”
“楊平,這個案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審訊了?”凌姍沒有回應喬北,兩道犀利的幽光射向主審警員,這讓喬北都不禁一寒,他很少看見凌姍這付模樣。
楊平掃過凌姍一眼,卻不以為然,輕蔑地叫道:“凌姍,按照原則,這個案子你應該回避,我現在奉命提審嫌犯,為了案情保密,請你離開審訊室。”
“呵呵~成啊,我回避是可以,但如果讓我知道你對犯人進行嚴刑逼供的話,你覺得我會怎麼做?”凌姍當著兩位警員的面,繞著喬北轉了一圈,冷笑一聲,叫道:“還好。”
“現在,請你出去。”楊平毫不客氣。
“呵呵~”凌姍笑笑,離開審訊室,全程沒和喬北說一句話,卻讓喬北有了很大的底氣。姍爺威武,總是在關鍵的時刻,踏著五彩祥雲出現,這是給我撐場子來了,小爺現在還怕你麼?
楊平攆走了凌姍,回身立在喬北面前,似乎要將剛在受得凌姍的惡氣全發洩在喬北身上,指著喬北怒道:“我再問你一遍,檔案在哪裡?”
“不知道。”喬北扭過頭,乾脆不看他。
“你!”楊平想要動手,又似乎駭於凌姍的背景,不敢下手,憋了半天,自己又回到審訊桌前,長吐一口惡氣。他心裡知道,現在這樣問,喬北是再不會吐一個字了。
這個凌姍!楊平心裡的無名怒火騰地點燃。
……
兩天後,孟廣漢葬禮。
這個葬禮已然拖了好些天,因為孟菲和母親被劉衛民綁架,後又被軍方救走,接著回來又在公安醫院呆了好幾天,以至於到現在才能著手籌備廣漢的葬禮。
盧偉偉帶著京鼎的骨幹到場,幫著處理一些相應的事宜。孟瑤這幾天一直陪著孟菲女母兩人,自己雖然難受,但卻要好言安慰,只是勸著勸著,自己又跟著嬸嬸哭得稀里嘩啦。
葬禮按照北方的習俗,請了喪班子,和誦經的大師。在靈堂進行過一系列的儀式之後,靈車緩緩出動,一直往匆匆購好的墓地開進。
孟廣漢的親屬來了,廣漢樓的員工來了,新城和京鼎的骨幹來了,孟廣漢生前的朋友陸續跟在靈車後面,都過來送孟廣漢最後一程。
唯獨沒有看見王昆。
鄺文斌安排了幾組警員滲透在送葬隊伍之中,但靈車一直到墓地,都沒有見著王昆出現。
漏相了?鄺文斌遠遠的在車裡觀察自己安插的警員,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為什麼王昆還沒有出現呢?按說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刻,王昆必須會出現才對。
當初自己逼於無奈定下這個計策想要來抓捕王昆,臨了,卻真正的成了孟廣漢的送行人,跟著披麻帶孝的盧偉偉等人一直送到墓地。連王昆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不!王昆一定在這些人裡面,他一定躲在哪個角落,一定是!鄺文斌確信自己的方案不會有問題,但現在,他的心裡開始搖晃,他在懷疑自己定下的這個抓捕方案。
肯定是哪裡出了紕漏!鄺文斌反思自己的行動方案,卻又無懈可擊。
鄺文斌不知道的是,王昆的確不在現場。他要去辦自己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槍手,並且幹掉他,他要以槍手的首級,來祭祀孟廣漢的亡魂。
如果做不到,王昆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以命救過自己一命的孟廣漢。
這幾天裡,他踩過無數地方。他去過狼犬基地,去過孟廣漢經常會去的幾個地點,也趁夜偷偷潛入聽雨樓,在那個被查封了的房間裡,跪在地上,看著地上仍然殘餘的血跡,久久未動,等起身時,已然淚流滿面。
此刻的王昆,心中早已被莫大的怒火所燃燒,仇恨的高溫不斷膨脹,越積越厚,將自己原本平靜的內心烤成了一種畸形的怪狀,直達崩潰的邊緣。
……
黃昏,殘陽似血。
古城某偏僻之地,一棟爛尾樓內。
段雲一直藏身在這裡,在風聲鶴唳中,他根本就沒有離開古城,而且把這裡當他一個據點,帶著他的小隊窩居在這裡。
“劉衛民已經死了,現在還有一個目標,幹完這把活,我們就可以撤了。”段雲衝一眾煞氣騰騰的壯漢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