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盧開始還當是喬北開的玩笑,越聽到後面,心裡越是驚詫。
要不是喬北拿到了民生工程的政策,這個中轉倉庫只怕不是像現在這麼簡單,早就有人插手進來了。只不過,現在全市都知道中轉倉庫是新城牽頭,以扶助大王鎮菜農的名義立起來的專案,這個時候,再插手,似乎不合邏輯。
但喬北說的不是沒有可能,這麼大一塊肥肉,誰都想啃一口。
“盧叔,我就是想不明白,這才過來和你商量一下。與其說是商量,其實真是請教,你在商界縱橫這麼多年,見識得比我多得多,肯定能看透裡面的玄機。”喬北見老盧沉默,又是一記馬屁拍上。
老盧重新點上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一般的小混混,絕不敢在市政府關注的專案上動手動腳,這樣,我先打幾個電話,你等一下。”
看著老盧起身去休息間打電話,喬北確定了心裡的想法。連老盧都認為自己想的對,那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幕後搞鬼了。
只是,會是誰呢?
“要不,我去探一下?”一旁的林嶽一路聽著喬北嘀咕,到頂峰國際又聽兩人這麼一說,心裡也覺得裡面文章,閒了半年,心裡躍躍欲試。
喬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用,讓劉浪招他的那幫獄友,就是想阻止一般的小混混去搗亂。我在苦窯裡蹲過,出來想找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一般人是很難的,我現在給他們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事業。他們會把這個當成自己的事情。而且他們都是在道上混過的,一般的小混混不敢去惹他們。”
“萬一有不開眼的,和他們幹起來呢?”林嶽有些擔心。
“不會,別小看蹲過苦窯的人,他們在道上都有很多朋友,有時候,一個電話,就能平很多事情。剛出道的小混混,都是跟著老大的,而那些老大,或多或少和劉浪的獄友會有一些聯絡,出個面,喝頓酒,就能解決問題。”
林嶽點點頭,笑道:“你現在想事情,真不是當年了。”
“在看守所學來的,那個時候,整天無所事事,就聽他們吹牛逼。說認識這個,認識那個。但事實上就是這樣,而且,這幫人講一些道義,雖然不像咱們一樣經過許多事情,但基本的義氣還是有的,這個我不擔心。”
喬北有些感慨,自己在看守所裡呆了九個月,卻沒有真正的交上一個兩個獄友,因為他的倉裡都是一些經濟犯,沒呆兩個月,案子判了,就轉到監獄去了。
“我有些擔心劉浪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你忘了他怎麼進去的麼?”林嶽想了想,提醒一句。
喬北苦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麼?為什麼讓他招自己的獄友,裡面是有許多人想通了的,真正的想幹點事業過日子的。所以我才給他一點壓力,讓他挑起這付擔子來。只要劉浪會為別人考慮,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再說了,不是還有勝哥在麼?”
“你就是一個保姆。”林嶽笑笑,沒再說話。
喬北長嘆一聲,倒在沙發上。
馬洪、朱明明、鋒子都能獨擋一面了,連盧偉偉在廣漢樓混了半年,也學會了在人前八面玲瓏,都有長勁,唯獨劉浪,剛從獄裡出來,與社會脫節了兩年,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但縱是再難,也要扶他上軌道。等過了開頭這些難關,吃一些虧,吸取一些經驗教訓,劉浪自然也能獨擋一面,到時自己自然輕鬆多了。
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頭老盧已經進來,喬北立馬坐起身來問道:“怎麼樣,盧叔,是不是有人打主意?”
“沒那麼快。不過你讓小偉放出風去,這著棋下的好。如果誰有興趣,這個關口,是會跳出來的。不過,你要注意,可能不是要來投資,而是想要整個接盤,這個後果不是沒可能。”經喬北這麼一提,老盧也憂心重重。將所有不利因素提前排除,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盧叔,我看你要去和政府官員走動一下。”
“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的飯局,你一起吧?”
“不去。”喬北特別厭煩的就是和政府官員打交道,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讓盧偉偉守在廣漢樓,專門為積累人脈而花錢了。
老盧斜眼望向喬北,笑罵道:“你呀,這點真不好。企業要做大,早晚要和政府部門打交道,你現在不鋪好路,到時你想做什麼事情,臨時抱佛腳,有用麼?”
“這工作我不是交給偉偉麼?我早就想好了,人脈那是必須要積累的,但放在別人身上,我又不放心。放在偉偉身上,那我是一百個放心。盧叔,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老盧抬頭。
“因為他有你這麼一個有錢的爹,所以不會想著用那些人脈去做自己的事情,只是為新城而考慮。如果換作是其他人,如果經不起誘惑,有那些人脈,想要另起爐灶,那是很容易的,對麼?”
“你不怕我把小偉拉到頂峰來啊?”老盧微微一笑。
“拉個球,偉偉看得上你這頂峰國際麼?要看得上,當初賣菜的時候,就到公司來上班了,不是麼?再說了,我剛說了,我的就是偉偉的,偉偉的就是你的。何況,過得幾年,我就要超過你了。牛逼什麼呢,盧叔。”喬北翻著白眼。
“滾犢子!”老盧怒罵。
自己兒子,不但不聽自己的,還跟著一窮二白的喬北跑去菜市場賣菜,這讓老盧當時氣了好些日子。只不過,在喬北進看守所的幾個月裡,盧偉偉挑大樑,結果敗個精光,要不是自己幫他撐著點,只是等不到喬北從看守所裡出來。
到是喬北比自己還能管束自己的兒子,一聲令下,比自己這個親爹還管用,真不知這個小子有什麼魔法,能把自己兒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