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哥和少婦兩人癱坐在地上,久久不敢發聲,少婦更是嚇得一張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連哭都忘記了。
終是男人膽壯,沉默許久之後,延哥從地上爬起來,衝少婦叫道:“你先進屋,我來處理。”
“我……我們殺人了?”少婦結結巴巴,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的激烈顫抖。
延哥急忙呵斥道:“吵什麼?鐵門關著,沒有人看見的,我悄悄的把屍體處理了,你再向你們公司請假,就說你妹生孩子,你去鄉下看看,我在家裡應對條子,我不打電話,你不要回來。記住,這事爛在肚子裡。”
“我……我……”少婦想說什麼,卻哪裡說得出話來?
“你先進屋,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收拾好行李等我。”延哥接連催促幾次,少婦才從地上爬起來。
等到少婦進了屋,延哥壯著膽子把肖樂拖到客廳裡,找了繩子將肖樂捆成一團,拿了家裡的幾件雨衣將肖樂包裹的嚴嚴實實,外面又綁結實了,不見滲出血來,又去衛生間接水把雨衣外面的少許沾染上的汙血反覆擦拭,又把客廳裡和門口的血跡沖洗乾淨,
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將肖樂的屍體扛起,仍進院子裡的三輪車上。這是延哥出獄之後,為了生計,原本買來去車站接客賺點生活費的,這時倒派上了用場。
趁著夜色,延哥騎著三輪車一直開到河邊一處偏僻之處,下車撿了幾塊大石頭,綁在屍體上,拖著扔進了河裡。
水面上嘩地一聲,水花四濺,而後冒著幾個碩大的水泡,消消恢復如常。
待得返回家裡,見少婦還坐在床上發怔,延哥呵斥道:“還不趕緊的收拾東西?……你先去洗一下,記得把身上的血跡沖洗乾淨,不要留下痕跡,換身出門的衣服,其他的我來收拾。”
推著少婦去了衛生間,延哥簡單的給少婦收拾了幾身衣服和一些物什,裡裡外外又檢查了一遍。
更不斷的催促著,直到少婦換好衣服出來,匆忙拉著少婦上車,一路上各種囑咐,連夜將少婦送到了鄉下。
……
廣漢樓裡。
劉浪一直等到晚上十點,還不見肖樂過來拿錢。心裡有些犯疑,給肖樂打電話,卻一直關機。只是答應了肖樂,又不好離開,只得在廣漢樓一直等著。
喬北和龍薇從樓上下來,看見劉浪還坐在大廳裡,有些奇怪,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麼?”
“等人。”劉浪有些煩躁,肖樂和自己各種訴苦,可等到自己備好了錢,卻不見肖樂人影。
喬北也不以為然:“誰啊?偉偉麼?醉了,倒包廂沙發裡睡覺呢。”
“不是……”劉浪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見喬北問起,就將肖樂車子被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喬北說了。
喬北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到劉浪說完,擰著眉毛問道:“出事了,怎麼不和我打招呼?”
“小北,這事怪我,我本來想晚上回去和你商量的,沒想到下午就出事了。”抱著龍薇的電腦跟著下樓的畢勝急忙回應。
劉浪皺著眉頭叫道:“我叫他買車,也沒叫他買賊車。現在答應借給他錢讓他先把印子錢還上,但人到現在還沒過來,也不知道這肖樂腦子裡想什麼,錢沒了,慢慢賺回來不就是了。”
“慢慢賺?你知道一個剛從苦窯裡出來的人借錢有多困難麼?劉浪,我問你,我們當初在菜市場賣菜的時候,要不是你哥和孟叔,我們能在外面借到一分錢麼?何況我們還有事業在做,他剛從苦窯裡出來,人家本身就對他有看法,借兩個錢,容易麼?指不定他父母求了人家多久,為得什麼?不就是想讓自己兒子蹋蹋實實的過日子麼?”見劉浪怨氣沖天,喬北忍不住數落幾句。
劉浪想爭辯,想想,又閉上了嘴。事實如此,劉浪也是從裡面出來的,他知道外面的人怎麼看他。
“只怕肖樂要出事。”旁邊的龍薇輕輕說道。
喬北猛地一驚,自己還沒想到這層,但經龍薇這麼一提醒,喬北腦子裡瞬時炸了一下,肖樂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和張志平當初有什麼分別?以肖樂的處境,極有可能去找賣主理論,抑或是要錢,不好……
“劉浪,你和勝哥趕緊的去肖樂家裡,現在就去,我在廣漢樓等著,一定要找到肖樂。勝哥,如果肖樂沒在家,你記得查一下,他向誰買的車……”
“好!”畢勝也是極聰明之人,聽完喬北的交代,馬上明白了喬北的意思。
倒是劉浪怔在原地,不解地問道:“肖樂會出什麼事?交警大隊只是扣了他的車,他也是受害者,最多錄個口供就回去了,再說,我已經答應給他錢了。”
“你的智商想不明白這種事情,跟著勝哥,他怎麼說,你怎麼做。勝哥,一定要快!”喬北不想和劉浪再浪費時間。
“我明白。”畢勝應了一聲,一把扯過劉浪,匆匆上車。
喬北扯過一張椅子坐下,不斷的搖頭:“說什麼,我也要把劉浪這個物流公司經理給擼了!小爺砸一千萬給他,他倒好,給我做十萬塊錢的生意,讓人家自己買車加盟,虧他想得出來!人家能買車,自己不跑麼?去貨配站沒貨拉麼?要等到你物流公司開起來?”
“師兄,不怪他,怪你。”龍薇坐在喬北對面,一付風輕雲淡的樣子,連數落喬北都說的和風細雨的。
喬北斜眼望向龍薇,沒好氣的應道:“怪我什麼?衝動的砸一千萬給他?一個人不壓點擔子,能成長麼?我只是沒想到劉浪的思維還停留在兩年前菜市場賣菜的時候,應該早跟他講明白。不對,我為什麼要跟他講?他剛出來,總得經點風浪。”
“目的沒錯,方法錯了。”龍薇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微微一笑。身上從來都是一身長裙,來古城這麼久,連牛仔褲都沒見她穿過一次,這哪像是一個徒步穿越羅布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