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三人失蹤前的那一晚。
“不對,你好像忘了,在裝鬼嚇弟子丙之後,你們二人獨自離去,那一晚,有足夠時間,讓他把弟子乙和貉子師弟先後滅口再藏屍,最後,你們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掩蓋你們的罪行。”
舜華毫不畏懼地抬起眼眸,望著言之鑿鑿的小遊師兄,從容地說道:
“你錯了,我們有時間證人,那天夜裡,我們去找大師兄下了一夜的棋,連贏了他十七盤。”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而慵懶的男聲從火把後響起。
“你記性真差,是十六盤。”
聞聲,眾人驚愣回頭。
高挑的大師兄從弟子們身後走了出來,他拿著摺扇,扇風道:“就知道,你們趁本師兄不在就要作妖,沒想到這麼大陣仗。”
“大師兄。”允小遊錯愕地回頭望去,說了一句很不吉利的話,“一天沒見,還以為你死了呢。”
“你這烏鴉嘴什麼時候能長點記性,大師兄我也能安心地長眠了。”
大師兄拿著摺扇敲了敲允小遊的腦袋。
“痛。”允小遊一派輕浮地摟著大師兄的肩膀道:“你讓師弟在三天內就找出真兇,師弟兩天內就找出來了,是不是很厲害?”
大師兄白了他一眼,“你剛剛沒聽見嗎?那晚,他們找本師兄下了一夜的棋。”
“什麼?你真的連輸十七盤,師弟我以為他們詐我們呢。”
他故作驚呼地嘲笑著大師兄的下棋水平,找死呢。
“小遊師弟定是忘記每天狂練劍的滋味了,要讓大師兄幫你重溫一下嗎?”
“不不不,不用了,哈哈哈。”
允小遊收起笑臉轉過身,緊緊地盯著傅木槿,“即便有大師兄作證,也不能完全洗脫你的嫌疑,你仍然有很大的作案動機,而且,本師兄手上還有證據。”
“證據?”
舜華微微挑眉,看著允小遊從懷前掏出一個皮囊。
他開啟皮囊,向眾人展示,那套藏針的皮囊上,中間空了出來,彷彿缺了一支。
“你可還記得這套針?是從你的包袱裡翻到的,恰恰就少了一支及古長圓針。”
允小遊看著眼前人,笑得好生張狂。
“沒想到吧,你自揭兇器,打算轉移視線,降低本師兄對你的懷疑,卻反而成了指證你最有力的證據。”
舜華低頭想了想,從床上藏焦屍,到屍體內藏長針,每一樣都好妙。
這是個連環局。
為了將嫌疑完全轉移到傅木槿身上的連環局。
“你無話可說了吧,無論是殺人動機,還是作案條件,你每一樣都不缺,本師兄勸你,還是好好地招認你殺人犯罪的事實。”
這番氣勢磅礴的話,如同墜地的大鐘,砸在傅木槿的頭頂。
“傅某清者自清,無沒什麼需要招認的,與小遊師兄的揣測,傅某已經查出誰是真兇了。”
“當真?”允小遊不以為然地說:“你真的不是為了混繞視線,給自己找一個替死鬼嗎?”
舜華站了出來,語態懇切。
“大師兄,也請你給傅兄一次辯解的機會,若只是聽小遊師兄的一面之詞,恐防會害死人了。驗屍記錄上寫,長針越有五寸,即便是用武功打入身體,針頭也會露出半截,為何不直接取出來,洗乾淨放回針囊中,還多此一舉,把它藏在死者身體裡,怕你們不知道,還要特意把找它出來。”
她再次踏前一步,語帶嘲弄地望著允小遊:“師兄,你這種想法,是瘋了還是傻了。”
“那你說,他不是兇手,誰才是?”
舜華緘默其口,退了退,“本小爺相信傅兄,他說知道兇手是誰,就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