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眼睜睜地看著你爹孃死在他面前,而他無動於衷什麼都沒做,還在笑嗎?”
“嗯,因為我聽到了,他的笑聲,雖然很小聲,但是笑得很可怕,就像夜裡飛來飛去的蝙蝠一樣,吱吱地笑著。”
眼淚滴答地落在那雙黑漆漆的手掌上,小男孩的聲音被煙燻過,變得很沙啞,聽來更悽蒼。
“他真的是個變態啊。”
寧瀟瀟站在窗前緊緊地望著飛過的白鶴,隱忍不發地咬著牙。
“你看不見他的樣子,但是,他的身高,衣著,還有身上的配飾,你看清出來了嗎?”
辰右耐心地看著他,等待小男孩的回答。
“大人,我看見了,是不是隻要說出這些,我就能捉到害死我們家的兇手?”他緊抓著辰右的袖子,涕淚橫流地哭著。
“能,我們一定可以捉到他。”
半個時辰後,他們再次帶上斗笠,出了那間背靠湖邊的小屋。
“阿語,那他就麻煩你了。”
寧瀟瀟難得正經地拜託道,不愛吭聲的阿語點了點頭,默默地關上門。
“和你差不多高,腳上有一條卍字的腳鏈,穿著青色的裡衣,外面穿著一身白袍,戴著幃帽,你不覺得這身打扮,和某個人很像嗎?”
辰右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你是說,顏家的姑爺,那個姓傅的神醫?”寧瀟瀟驚訝地反問,可是轉念一想,他也覺得挺像。
“不止是他,喜歡穿青色衣服的人,還有你。”辰右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看。
“誒誒誒,辰右大人沒你這樣的,你不要見那兔崽子朝著本大人喊兩句,就懷疑本大人是放火燒山的變態,行嗎?本大人是救人英雄,他的救命恩人!”
“行了,別辯解了,要是兇手是你,你就大方承認吧,本官會看在你往日的功德,還有你大舅子的身份,酌情替你求情的。”
寧瀟瀟驚訝萬分地看著隨意開玩笑的辰右,心想,不會是跟著他家頑皮的妹妹學壞了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當初就不該使勁撮合他們兩個,失策!真是失策!
“辰右大人該不會是抓不住兇手,就想隨意找本大人頂上了吧?”
看著面有難色的寧瀟瀟,辰右得意地揚起嘴角,絲毫不藏‘春風得意’的事實。
“好了,言歸正傳,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啊,咱們神通廣大的寧大人。”
寧瀟瀟不甘心地騎上了馬匹,望著遠方說道:
“本大人還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兩個新線索,第一,死者父母在臨終前,咬破手指,寫了一個看似沒寫完的字,三個點。”
“三個點?”辰右的腦筋快速思索道:“有三個點的字有很多,溪、洗、渴、河、淡、湖、沐…它既可以指代兇手的名字,也可以指代兇手身上的外貌特徵,甚至,是像卍字,這樣的圖騰。”
“這個就不要想了,對比這個線索,另一個就有用得多了,本大人在閆家的養雞場發現了同樣大小的腳印,和落水城的豬倌家那留下的腳印,一模一樣。”
寧瀟瀟在懷中抽出腳印的拓印,遞給了辰右,某人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本官不相信巧合,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兇手留下的,他真的就像我們猜測那樣,是個連環投毒虐畜犯。”
“不對。”
寧瀟瀟整張臉沉了下來,打斷了激動的辰右,聲音陰冷。
“他不止是個虐畜犯,他如今,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殺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