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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龍蛇起陸

隨著孔璋亮明瞭他那個冒險者組織內的執行委員的身份,地下會議室中的氣氛兀然繃緊。

孔璋的言語裡,空降幹部拿著中樞地位以勢壓人打擊地方實力派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不過,而且看上去竟是一派勝券在握的模樣。

他的面前就站著何茗,青鋼棍在手,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可以替孔璋做一個不消毒不止血的開顱手術。

從司馬鈴的角度,只能看見何茗的背影,看見短而無袖的粗布衣下雙肩與蝴蝶骨的起伏。

對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一點的高個子男孩,司馬鈴對他還沒有他帶去魏野丹房的那些宵夜更熟悉,但是對這個像石頭一樣有稜有角的傢伙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司馬鈴還是充滿了期待。

然而她試圖朝前挪動一點,變換一個角度的嘗試,被項下的掃描筆上閃過的文字輕而易舉地打斷了:“多留無益,收隊。”

在竹簡式終端上輸入了這個簡短的單向聯絡資訊,魏野執起了竹簡式終端,讓畫面距自己更近了一些,看著那個分明在極力壓抑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的傢伙,小鬍子的仙術士喃喃低語道:

“如果真的一棍子打下去,大局當前還要玩內訌搞肅反的話,你們就真的一點主動權都不剩了啊。喂,在我對你們這支股票完全喪失信心前,再做出點業績來看吧。”

說完這句關於股票漲跌前景的閒話,魏野拇指在竹簡上隨意一抹,將一切關於太平道秘密會議的偷拍連著那小子的背影一起抹去。

開啟了綴在袖中的袖囊,收拾起一應趁手的物事,再把桃千金背起來,魏野走到門邊,大大方方地推門迎月而出。

太平道內部顯然有些問題,就連反應都有點滯後,那麼看起來處處準備完全的北部尉,嫌疑就最大不過。

把定了心思,魏野緊了緊扎著大袖的墨色絛子,朝著圍攏上來的那幾個北部尉的監視者抱拳輕輕一拱手:“老幾位、諸列位、在齊位,今晚我有些急事要去辦,就麻煩各位通融一下,給我讓出一條道來吧。”

不待對方答話,魏野肩頭一動,桃千金鏘然出鞘,藉著機簧彈出之勢,劍尖斜劃,就觸著一根箍了鐵片、鑲了釘子的五色棒直剖而過!

任誰也想不到,一口看似做工細緻卻不經用的桃木漢劍,卻像是百鍊鋼鍛成的名鋒,甫一出鞘就是如斯霸道威勢。

手裡捏著半片五色棒的北部尉黑衣屬吏還在微怔,魏野的桃千金已經遞到他鼻尖上了:

“連這麼粗淺的一劍都接不下來,北部尉的人,還是真看輕了我。雖然咱也是文職,和你們這種只會跟在城管後面開罰單的死宅公務員可不是一路。”

嘴裡說著佔便宜的廢話,第一次真正把桃千金用在實戰裡的魏野心情更是舒爽。劍出則怨敵束手,這種神兵在手、天下我有的境界,對一貫喜好投機取巧的書齋派民俗學者而言實在是太刺激了些。

只是此刻實在不是讓某人自我陶醉的時候,不待魏野再有多餘的動作,餘下二個吏目打扮的北部尉差人已經果斷地朝後一跳。

後跳,是為了脫離魏野劍鋒的範圍,也是為了反牽制這個據說武藝稀鬆卻不好對付的侍中寺書吏。

二人站定的那一刻,魏野只是瞥了一眼,執劍制住面前人的他就再沒有了多餘的動作。

探手入懷,摸出手弩,平端,上弦,一套瞄準射擊動作規範得一氣呵成,小型弩機上架著的箭鏃泛著幽藍的光。

這種弩機儼然是歐洲中世紀後期出現的齒輪十字弩的微縮型,就算沒有正版十字弩那種足以破開鎖子甲的貫穿力,射殺一個連皮甲也沒穿一件在身上的布衣文士也足夠了。

“只查禁熱兵器卻把技術成熟的冷兵器的時空走私無視掉,LHG的官僚主義作風真是害死人啊。”

暗暗發著這樣的感慨,魏野保持著執劍遞出的姿勢,沒有做出更多會刺激到兩個弩手的動作。

但是接下來的事態就讓魏野難得撐起來的沉肅氣質有點保持不下去了:

“你已經被包圍了!”

“不要再進行無謂的抵抗!”

“放下武器!”

“雙手抬起!”

“抱頭蹲下!”

不愧是洛陽城專司捕盜偵緝事的北部尉屬吏,把他們這身吏員的黑衣換成深色警服,再把手弩換成警槍、電擊棍什麼的,這場面就直接能拿去當警匪片橋段用了。

就在魏野終於掛不住那一身強撐出來的高手氣質,馬上要露出一貫的嘲諷笑容的時候,坊頭街口上人聲頓起。原本就對魏野宣佈了今天宵禁的北部尉三人組還來不及轉移視線,只是露出了些許困惑神情的當口,已經有一隊人馬有些吵鬧而又頗進退有序地擁了過來。為首的軍官一身墨色長衫,看著很有點公子哥的氣質,卻又不倫不類地外罩了一件綴了護心鏡的鐵鱗甲,騎一匹黃鬃灰斑的戰馬,就這麼逼近了正在玩警匪劫持遊戲的人們。

看著那兩架對準了魏野的手弩,年輕的軍官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戾,一打馬就搶到前面去,厲聲喝道:“西園軍在此,都住手!”

他的聲音並不大,然而隨著他的一聲喊,緊隨著他的親兵已經搶先拔出了腰刀,緊隨上來的又是一隊挺著長槍的紅衫鐵札甲的高大士兵。

按照漢時服制,武卒戰襖多以土黃色為風尚,然而這一隊西園軍的軍士卻是一色大紅戰襖外襯鐵札甲,一近看連那戰襖都是上好的火紅緞面,襯極了大漢以火德王的說法。

孰謂禁軍人樣子?

孰謂御前執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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