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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天衢踏碎公卿骨(十九)

乾坤二卦在高天盤旋,左慈與張角的身影卻早已消失無跡。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燃『≤文『≤小『≤說, .

兩道帶著截然不同意象的卦符,一順一逆,一動一靜,在那道裂隙間遊走無停。

自那道幽深裂隙之中生出的吞吸之力,遇著著這兩道卦符,無形中已經削減數分威勢。

吞吸之力稍弱,自高天投下人間的那一道道龍捲,也隨之減弱數分,不再於世人的面前上演限制級的商業災難片。

然而在風力驟然減弱的當下,卻是給那些捲入颶風的幷州軍卒帶來了更大的厄運。

一般說來,人從十幾米的高度墜下,只要頭先觸地,那就是妥妥的十死無生,將性命送得乾脆。就算落地時候反應靈敏些,及時調轉了落地重心,來個屁股著地,也免不了骨折。更不要說,摔落地面時候,因為腹壁柔軟緣故,本來就脆弱的五臟六腑更有破裂出血風險,就算一時不死,在這個時代也往往撐不了太久,等於是死前還要受無盡零割碎切的凌遲之苦。

這些幷州軍卒又沒有修學什麼遁術,絲毫不懂高空落地時候減緩衝的技巧,此刻風力一去,再無處借力,頓時從半空摔落下來。

那些運氣好的,已經被捲上近百丈的高空,這時候摔落下地,就算勉強護住了頭,身軀也不免撞著又堅又硬、其冷如冰的凍土,五臟崩碎而死。運氣更壞一些的,乾脆就直接用腦門問候大地,摔得紅的白的一起噴濺出來,就像是個爛西瓜!

那些運氣稍微好一些的,只被捲到十丈來高的地方,此刻風力一弱,落下去也要比他們的同袍們幸運一些。雖然斷手斷腳、內臟出血仍然不免,但是總有了幾分生還的可能。

不過這個時候,城外這支幷州大軍遭遇什麼樣的厄運,魏野是絲毫都不關心了。

一手將面前懸浮的竹簡式終端捲起,仙術士也不回頭,只是一抬手,又下了一道軍令:“待外面異象散去,外面那支軍馬,交給你處置。”

他這道軍令沒有提到人名,可是身後拱衛的親衛們誰也不會弄錯。

李大熊當下行了禮,大聲應下:“末將遵令!”

這一聲遵令喊得極為順當,似乎都不曾稍有質疑外面的異象依然在,雖然左慈與張角這兩位當世高手化出乾坤二卦,極大地壓制了天頂那一處裂隙中透出的神異之力。但是地上仍然有如蔓血線,像蠕蟲般從地罅間探出身,蠕蠕而動。昏暗紅的光芒,依舊籠罩整個戰場,似乎在侵蝕什麼。

這種時候,也只有魏野會如此篤定異象能夠散去。

不再答話,魏野身形一轉,丹天流珠旗上赤光一斂,隨著旗角捲動,令旗之上靈光四散而出,卻不向著四下蔓延,只是附上了仙術士周身。隨著魏野法力運轉,一股淡淡氣息已然附上了他道服之上,一股股炎氣綿綿不斷地在道服表面流動起來。

執旗如執劍,仙術士盤個劍花,橫丹天流珠旗於當胸,左手挽起劍訣在旗杆上一劃而過。

丹天流珠旗上靈光收斂,然而魏野周身卻是透出道道火光。

青溪道服之上,水色漸褪,火色分明,就連道服下襬上那一片灩灩水光,也化作了烈火延燒之相。

仙術士雙足一錯,右腳向前,左腳向後,腳尖劃地,如兩儀運轉,猛地劃出一個圓印。

霎時間,真火燎地,一股灼紅光焰順著那道圓印噴吐而出,激起塵土無數,熱浪蔓延,迫得城樓上人人都忙不迭四散退避!

而魏野也在同時,藉著這股反震之力,猛地騰身三丈多高!

身形離地而起,仙術士忙不迭地將劍訣一煞,催動了風虎遁訣,搖搖擺擺地在空中飄舞起來。他腳下燃著一團如蓮火焰,藉著這團火焰產生的上升氣流,風虎遁訣終於有了些微用武之地,就這麼借火生風,托住魏野身形晃晃悠悠地向著天空中飄去,那模樣,也不比一隻脫出了小女孩手掌的氣球好看到哪去。

可就算是這駕風騰虛模樣不甚好看,比起左慈的乘鳳沖天與張角的躡空如地那等神通要差了好幾個檔次,畢竟也是真正的飛天之能,當下就引得城樓上一片的歡呼喝彩之聲!

歡呼喝彩之聲,甚至不僅僅來自於番和城頭。

雖然來自天幕中那道裂隙的颶風吞吸,主要是針對著沒有烈火琉璃壁護持的幷州軍,將整個幷州軍的建制徹底打散、打亂,終究還是有不少人僥倖躲過了那一輪奪命的颶風。這些劫後餘生的軍卒,此刻都痴痴怔怔地望著番和城樓上接二連三的異象,間或還有人不顧自身安危地就這麼跪拜了下去。

一支在靈帝朝堪稱精銳的強軍,被搞到如今這個軍心渙散的地步,也不知道讓人怎麼嘆息才好。

只是還有人面色鐵青,不甘心地看著這場戰事突然就進展到了這樣荒誕的地步。

這人一身冠帶,早已不知道落到哪去,只是手中端著一張早已上好弦的蹶張強弩,望著那番和城頭飄飛而起、滿身火光的人影,一臉的陰晴不定。不是別人,正是張掖太守段網。

董卓所部才剛殺入戰場,就先遇地震,後遇天災,大敗虧輸得莫名其妙。滿地所見,層層枕藉,都是捲入這場災異的幷州軍馬屍骸。此刻亂風捲動,只見得插在地上的董字認旗啪啪亂卷,卻連護旗的軍卒都找不到一個能喘氣的出來。

這等傷亡,拼掉的是幷州刺史董卓那廝的家底,段網自然不會為他如何心疼。可是這場戰事的後續,卻是讓段樂泉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朝廷持節使者連幷州刺史董卓,都在亂軍中生死不知,連自己姻親的張規也不見蹤影,不用細想也知道他們大都是凶多吉少。然而他們一死不要緊,鎮守番和城的魏野卻還活蹦亂跳!

不但活蹦亂跳,就連番和城也是被鎮守得有若金湯之固,羌人叛軍有這樣大手筆的妖法相助,也不能撼動分毫。

既然現放著魏野不死,董卓一部又被打亂成這個德行,主將副將都不知死到哪裡去了,那麼被同樣有著持節督戰名義的魏野接收,又哪裡需要費什麼手腳了?只可笑董仲穎一點一滴拉起的這支軍馬,都要給人做了嫁衣。

這等情形下,西涼地界上的事情,還不是由著這倖進小人一言而決,卻要將自己放到何地?如今的官位,還能做幾天都是難說,半生宦囊所積,也不知道要填了多少狗肚子才能換一個免職回鄉的待遇了?

這要怎麼處?

這要怎麼處?

最理想的局面,便是在董卓為一眾征剿官都死活不知,而魏野這位前持節使臣也一樣敗亡的時候,由自己將這個爛攤子收拾下來。此刻看來,涼州羌部青壯,七成以上都在番和城下填了溝壑,所謂羌亂,亂源病灶已經被魏野剷除,餘下羌部生口雖多,然而卻多是一班老弱,再難翻起什麼浪花來。至於接下來的張榜安民、鎮撫救濟之類雜事,更是不用他段樂泉操心,只要他自家領銜將這場亂事收尾,不但無過,而且也算是立了一場誰人都抹消不去的大功,則此生功名富貴不但保全,更能再進一步!

便在此刻,他正見著番和城中升起一蓬烈火,火上虛虛立著一個竹冠道服、身背朱劍的年輕士人,身形飄忽,正搖搖擺擺地朝著天際上升。

比起左慈和張角,魏野催動風虎遁訣的度就太慢了些。他這一手借火生風的法子,雖然也能騰空,但本質上無非是仗著腳下這一團洞陽真火產生的上升熱氣流推送,與最原始的熱氣球沒多少分別,那度自然也快不到哪去,這飄飄搖搖的樣子,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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