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巨島之側,銀甲道兵與陌刀武卒彼此攻殺之際。(. 無彈窗廣告)( 木蘭舟在雲海中劃過一道道波紋,穿過層層香霧瑞靄。
自雲靄之間下視,依稀能見這一片玄雲之海的山河之景。
玄雲海面,那一方巨島的輪廓,更是依稀能見。那一片片綠林,處處岩礁,形如圓丘的巨峰,此刻在雲海中望其大略,無分細節,卻是驟然結成了一方巨龜背甲,悠遊浮泳於玄雲之海上。
只是在雲海上下望,那一頭巨龜,卻是再難看得分明,明暗錯雜,擾人視覺。
而若要以元神內照外景之法,配合望氣術去觀視,更是如入錯雜空間之中,永珍混雜,極其不穩定。
雲海之上的太淵之宮,與雲海之下的巨龜浮島,竟有一種遙遙呼應、彼此交感的玄妙聯絡。
巨龜之甲,便分按九宮,呼應雲海之上的太淵宮九宮位,而太淵宮中,便有九真,鎮壓九宮,使成為一體。
不過這等玄妙的佈置,在當下,顯然是有些顧此失彼的味道。
就像魏野現在乘坐的這雙鯉紫雲車,它的原主太成子,便是受了傷損,正陷入沉眠。而按照范蠡一路上的介紹,那本與下元太一君共治太淵宮的司命、司錄二仙官,也同樣是在沉眠之中。
這時候,范蠡坐在船頭,還在向魏野解說:“下元太一君與我輩,合稱為太淵九卿,又復有五城真人、八卦神使、十二大夫,眾仙濟濟,在所多有。然而自那魔頭攻伐入此地以來,十二大夫折戟,八卦神使沉沙,五城真人更是皆受魔染,如今玄雲之海,皆仰仗玄光玉女元君總理其事。哦,玄光玉女元君,便是玄母了。”
“所以範大夫你們見著一個身具玄門道術的,就迫不及待地過來抓壯丁了,是不是?”魏野有氣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魏野很明白,這一方天地,其中法則,莫不暗合玄門真意,太淵九真,亦仙亦神,司掌職權。雖然在魏野看來,不論天丁玉女、仙官神吏,還是風伯雨師,乃至韓眾、太成子與面前這位范蠡,皆是大能者留於此間的仙靈化身、法相投影。但若躋身其間,對自家的好處定然是數說不盡。
然而問題在於,就算自己於道術一道頗有些心得,人家憑什麼就將這麼一個大禮包相送?怎麼看,自己也不像是什麼龍傲天之類人物吧。
香餌固然誘人,可若是裡面藏著枚魚鉤,可就好吃不好吐了。
對魏野這些念頭,范蠡目光微閃,在他面上一掠而過,然而魏野頭上竹冠紫光微動,卻生出一股隔絕之意來。到了最後,這位後世奉為商家祖師的隱士,也只是拈鬚笑道:“後生,這抓壯丁三字,用得極好。”
“呵、呵。”
說話間,雙鯉紫雲車在虛空穿行,卻是突然之間,有雪飄落。
那一片雪花正落在魏野道服之上,卻讓魏野看了個正著。
本應是六角冰稜的晶華,在魏野眼中,卻成了繁複雲篆盤結之形,分明是符法神通所化的雪符。
雪符沾了道服,不過數息之間便自化去,換了尋常人,只怕連符篆結構都看不大清。然而魏野已經及時地微微抬手,用竹簡式終端做了一個掃描。
就算是受制於氣禁之術,這點小動作,總還是能做到的。
范蠡望著雲中飄雪,也是頜:“原來青要仙子已然出迎,有她接引,也省了我不少事情。後生,後面路程,老夫便不奉陪了。若你真有機緣,就任了下元太一君之位,那日後大家總有日子往還。今日失禮之舉,老夫日後再賠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