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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蘭臺走馬向居延(三)

言語間,被他抓了壯丁的這些太平道中祭酒,只是低頭老實抄錄文稿。『≤燃『≤文『≤小『≤說, 新奇新地址:.

反正如今的西涼地界,倒是你魏諫議治軍治民一把抓。天老大,你魏諫議老二,咱們這些小角色,哪敢和你頂嘴?

沒人當捧哏,魏野一個人也沒了說單口相聲的興致,揮了揮手,便踏出涼州刺史府後堂。

一步跨出,一陣風便拂上了他的面。

早春的風是冷的,陽光是冰的,仙術士的臉是白的,自經脈倒衝向頭面的血是燙的。

魏野步子微微搖了搖,身旁隨侍的少年忙要攙住他,卻被一手按住了:“不要大驚小怪,只是那一點白帳主神力反噬。某既然專精於御火之術,壓這點外道神力,還是不成問題。這個點上,只要你師尊我不倒下去,整個涼州那一路路的牛鬼蛇神,便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點精純無比的神力,蘊藏著一位地神不知參修多少光陰的寒冰真意。

……

………

高天之上,清氣、穢氣、坎離二氣、戊土之精,交纏不清。

這是最純粹的力量,這是最基本的法則,彼此之間的生、克、消、長、衝、蕩,將雲層攪散,又凝結,最後固定成了一道道的雲環,層層疊疊,似一朵重瓣之花,綻開在夜空裡。

在花房的中心,卻是一道難看得像是刀疤一般的電痕,電痕撕裂了空間,玄龜之便正好卡在這裂隙之間。

任憑巨龜怎樣咆哮,這道裂隙既不擴大,也不縮小,就這般準確無比地將巨龜之頭死死地鉗制在了縫隙中間。

丹鳳出絳宮。

黃龍別黃庭。

一鳳一龍,飄飛在天幕上,就像是給花房鍍上了紅色與金色的鑲邊。

相比起來,玄魚為駕的紫雲車就顯得越加不起眼。

然而此刻,丹鳳低,黃龍避道,青雷赤火種種術法演化的異象,都避開了紫雲車。

正確地說,是避開了紫雲車前佇立的那一頭異獸。

龍角、虎爪,身形似羊非羊,渾身一色純青,似是一方上等的青玉璞石琢磨而出。

盯著這頭異獸,不論左慈、張角,還是從巨龜額間顯化出上半身的賀蘭公,面色都有些一言難盡的唏噓。

至於魏野?望著這頭對自己滿是迴護之意的神異靈獸,仙術士端坐在紫雲車上就差翹鼻子搖尾巴了假若他去星界之門兌換個狼人血統的話。

終於還是賀蘭公長嘆一聲,嘆息聲中全是掩藏不盡的慨嘆之意:“當初本座一夜盡屠回山涇真祠,吞食了涇真祠一脈祝官骨血,雖然微微嚐出了一絲神獸遺種的滋味,卻是終究沒有覺走脫了這個正主。而且本座也沒有想到,所謂崑崙遺族之脈,卻是為了掩飾這真正的血脈傳承!”

左慈的聲音適時地從火鳳背上響起:“傳聞中,涇真祠祝官一脈出自崑崙懸圃,乃是崑崙守山大神6吾遠支族人。自黑帝顓頊絕天地通之後,也只有這樣身具古神血脈的祝官門第,才有通達陰陽、溝通聖凡之力。卻不料,所謂6吾後嗣……”

左慈的感慨,卻被魏野一聲郎吟打斷:“我這徒兒啊,祖上曾牽尹喜衣,學仙長仰道祖容。6氏非為崑崙種,卻是蜀都青羊蹤。倒是瞞得為師好一陣子,不對,只怕阿衍自己也不曉得自家跟腳這般大有來歷。只是太一紫房現世,演化太一紫房的清氣引動氣機相感,卻讓他身上沉睡不知幾世,曾隨侍道祖的青羊血脈就此受到刺激而醒來。”

“原來,這才是本座一直遍尋不得的鑰匙。”

張角哼了一聲,冷嘲道:“魔物,當初橫行西涼,謀奪太一紫房,犯下無邊大罪時候,可想到今日進退不能的下場?當日孜孜求索進入太一紫房之術,今日卻被你遍尋不得的鑰匙封在虛實之間,正所謂愚人不防其本了!”

對張角的嘲笑,賀蘭公只是搖頭:“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罷了。何況我現在半身被封在太一紫房之中,半身被你們拖進現世之內,外面這一半,是死是活,一目瞭然,已然封閉的太一紫房中那一半,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們了。你們想我真的死,想我真的活,都要重新開啟太一紫房,才算是見得個真章。”

聽著賀蘭公這看似昂然無懼,卻帶著一股子內裡早已縮了,只有面上還死撐著不倒的窮途末路破落戶氣質,魏野不由得一笑:“這是什麼軟弱無力的要挾?到底是哪個白痴給你灌輸了這個半通不通的概念總不會是那幾個十字天啟教系統的神棍吧?貓只有在盒子裡才算是不死又不活,半截在外,半截在內,冒充什麼薛定諤家的貓?!左師兄,大賢良師,玄龜已被封住,還剩下這賊廝鳥一點手尾,索性一鼓作氣,了結了乾淨!”

一聲高喝間,左慈雙手齊開,掌心道道竹符如利刃飛卷,先殺下!

竹符飛卷間,賀蘭公周身神光便被絞殺一空,然而不過一呼一吸之間,賀蘭公周身神光如潮落潮漲,瞬息之間,便又是重重光華湧起,彷彿未損分毫!

伴隨著的,是賀蘭公尾音上挑的蔑笑:“明知道本座半身尚在太一紫房之中,雖然如今掌控不得玄龜中樞,然而玄雲之海無盡元氣卻是恰好為本座療傷大補之藥,符劍斬鬼神?本座倒要看看你等如何斬我!”

笑聲中,賀蘭公又環視了四周一眼,只見火鳳丹羽飄飛,黃龍金鱗漸散,就連魏野所乘的紫雲車,車蓋紫雲色澤微褪,那一雙轅上玄魚,也漸漸不復修長龍身,反倒又有些減肥反彈的跡象,重新變得體型渾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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