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百五十一章·蘭臺走馬向居延(八)

讓蛤蟆王這外號“生物法器”的吞水石蟾精先修持北嶽九泉攝毒獄禁,也是魏野一個沒辦法的辦法。¢£燃¢£文¢£小¢£說, ..

兼修水火之術,玩一招冰火兩重天,固然是個很有吸引力的主意,但是以洞陽離火為基的魏野,卻是到現在也沒想出個相容坎離的路數。

既然下手處毫無頭緒,那麼蛤蟆王就成了魏野投石探路的那塊石頭。在這頭石蟾精將北嶽九泉攝毒獄禁修煉至小成之前,魏野都不會隨便將雲雷天獄禁法的任何一部分容納到自己的道基裡來。

哪怕是與洞陽離火最親和的南嶽洞光陽明獄禁也一樣。

畢竟,離開了太一紫房,告別了下元太淵宮,如今的下元太一君已經不算是下元太一君了。

三元太一君位,便如同人間的國主,有斯國,方有斯主。若是喪國失邦,就算人望未損,所謂國君,所謂天子龍氣,照樣還不如個屁值錢。

五國城裡坐井觀天的宋徽宗,雖然被南宋那位陽痿皇帝趙構依然遙尊為太上,但依舊免不了被女真人縱馬踏死。

身為法蘭西第一帝國的締造者,拿破崙一舉成為歐洲大時代裡最奪目的星座。然而滑鐵盧一敗,法蘭西人心中永遠的皇帝陛下,最後也只成為海島上鬱鬱而終的砷中毒患者。

就算是十字教作為歐羅巴最高意識形態統治者的那些年,梵蒂岡之主被“延請”到了法蘭西,留下的名號也不再是“行使使徒聖彼得權柄的基督教會領袖”而是“阿維農之囚”罷了。

昏君、雄主,一朝失國離邦,下場都如此慘淡,那麼離開了下元太淵宮的下元太一君,又是什麼樣子?

關於這個問題,魏野默默地從袖囊裡尋摸了一陣,最後拎出了一枚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玉佩。

這枚玉佩質地細膩溫潤而又堅硬無比,卻微微帶著些鐵質的微光,玉色是一味濃釅的青碧色,反倒有了些黑沉似鐵的味道。9;而最可誇耀的,便是構成玉佩主體的那一雙青鯉,更是栩栩如生,放到水盞裡還能自己遊動起來……

好吧,實話實說,這枚雙鯉碧玉佩,就是青鯉紫雲車上那對挽轅的青鯉。

拉車的已經變成這個模樣,紫雲車也差不多換了一個造型,原本的紫雲車以紫雲為蓋、琢玉作壁、碾冰成輪,一望便知是仙靈車輿。然而現在卻是化作了一輛尋常輦車,上施素色傘蓋,用金絲描摹出降真之圖,車壁與輦輪通以香木雕琢,隱帶銀屑冰紋,形制倒是頗為古雅,只可惜與青鯉紫雲車的本來面目相比,一霎就分出了雲泥之別。

只有那素色羅蓋上,若是仔細察看,還能見著些微淡淡雲氣幾不可察地緩緩流轉,帶著一絲白雲被霞光暈染後的淡紫羅蘭色。

脫離了太一紫房,離開了下元太淵宮,不論是魏野這個急就章上任的下元太一君,還是原本作為太淵九真座駕的青鯉紫雲車,都結結實實地品嚐了一回“天人謫落凡間”、“聖者果位退轉”是何種滋味。

魏野這邊的感想倒不怎麼深刻,但若是雲車有靈,這時候說不得就該用車輪在地上碾出十三個“慘”字來。

原本充任青鯉紫雲車腳力的通靈青鯉,如今已經變成了雙鯉碧玉佩,雖然還能放在水中游動,然而若要讓雙鯉還歸下元太淵宮中的本相,只能緩緩休養到不知哪個猴年馬月去。沒了雙鯉前驅,這駕青鯉紫雲車現在就成了擺在道術工房裡,供魏野研究的標本兼擺設。

非但是青鯉紫雲車如此,餘下魏野自下元太淵宮中帶出來的物件,莫不有類似的水土不服的毛病。

比起青鯉紫雲車,五城玄器的本質未損,只要養護一番便又是一套遠勝冰夷盂的上品法器。然而以目下的情形而言,其靈效卻是大不如前。

就以魏野用得最順手的丹靈如意來說,這件玄器分化子母,接引上元絳宮離火之氣時候,是何等堂皇大氣?可是如今到了姑藏城中,魏野與左慈全力催動丹靈如意施法的時候,也不過是將方圓百丈之地的火氣徐徐收納成一枚火丹而已。

這等靈妙,雖然也不輸給魏野與左慈合力煉成的丹天流珠旗,但是要說仙術士心中一點失望都沒有,那就純粹是騙人了。

仔細想來,五城玄器的兩大功用,一者是傳承雲雷天獄禁法,二者是自在接引太一紫房之中的五方五氣,兩者皆是為了佐助下元太一君均衡五行之權。換句話說,五城玄器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是針對下元太淵宮而設計出來的。五城玄器的這種成器思路,與全然以純淨的後天五氣為基礎演化而出的太一紫房,自然是樁樁處處莫不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