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臺八葉院的阿彌陀佛位上,手結法界定印的高野首座,看著一卷竹簡飄轉於迦羅文殊面前。[.cc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而後,華弁文殊蓮華光散。
文殊菩薩寶身法相消失無蹤。
萬千真形符顯化的散仙化身消失無蹤
就連耶穌頭骨的氣息也在轉瞬間不知去了何處,彷彿就在瞬間從這個世界抹去一般。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迦羅文殊、來自異界的散仙,還有讓光明與黑暗雙方都牽腸掛肚的聖盃,便等於消滅,便等於不存在。
高野首座那張乾枯如鬼的面上,露出一點發自內心的歡悅笑容,他微微轉過頭,望向其他六位大僧正,歡喜說道:“諸位大德,我等一生籌謀,造下身語意無邊黑業,命終之日,多少還是得了一點報償。”
六位大僧正頜首還禮:“我等此去金剛地獄路上,辛苦首座在後慢行。”
一句道罷,六位已經半露骷髏骸骨的大僧正散了手中法界定印,口中歡喜道出一偈:
“圓通已是開方便,五衍無非會一乘。去來今世有修行,身語意業皆隨喜。黃葉謂金因亦善,聚沙為塔道猶成。一切曾生不淨心,故茲悔過我頂禮。”
佛偈聲中,六位大僧正身形塌陷,盡化灰燼。
然而失去了法界定印壓制的八葉尊者們,只是沉默片刻,而後蓮臺離開中臺八葉院,朝著世間化為一道道流光而去。
對已經是個死人、全靠絕高修為留著一口氣的高野首座,遷怒云云已經沒有了意義。
迦羅文殊在世間消失,聖盃也失去了蹤跡,那麼餘下的八葉尊者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作為太古時代生存至今的魔神,憤怒沒有價值,只有繼續進行新的行動,彌補之前的過失。
這個世界上,光明與黑暗、善良與邪惡的鬥爭,不會因為少了一尊太古時代的魔神,少了一隻耶穌基督的聖盃,就可以歡天喜地開始慶祝,陰雲密佈的天空更不是放飛和平鴿的時機。
可以想見的未來,元氣大傷的各種咒術家集團,將要面對黑暗眷族們最激烈也最殘酷的報復。
戰爭的號角,依舊在遠方響起。
……
………
將目光從雲空之上投入人間,被某人蓄意挑起的那場九一八兵變,仍然如野火一般在東京都裡延燒。
以宮城所在的千代田區為中心,綿密的槍聲就沒有停頓過一刻!
近衛師團和第一師團計程車兵們,就算一開始尚且有所剋制,一旦殺了人、見了血,就變成了真正脫韁而出的兇獸!
不知多少政閥和財閥的官邸,在這一夜被兵變的聯隊用槍炮轟開,衝進去血洗!
東京都處處起火生煙,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的現任總裁、曾經幾度擔任代理首相的內田康哉伯爵家中,卻是一片安泰景象。[.cc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這位伯爵的府上,此刻聚集了支援帝國滿蒙攻略的絕大部分政客,也包括關東軍前司令本莊繁男爵與參謀本部的名人石原莞爾大佐。
為了應付歐美國家的外交壓力,本莊繁已經被解除了關東軍總司令的職務,改任為軍事參議官這個御前顧問的虛職。而石原莞爾更是被調離了關東軍,讓他在陸軍兵器本廠混吃等死。
但在陸軍中,被稱為“厚道老頭”的本莊繁和已經隱隱成為昭和參謀偶像的石原莞爾,又哪裡是這樣兩個閒職就能夠拘束起來的?他們之所以出現在內田康哉這個秘密聚會中,便是要聯絡那些支援軍部、贊成帝國大陸攻略的政閥們,在犬養毅內閣倒臺的當下,儘快組成新一任內閣。
話雖如此,作為九一八侵華事變的挑起者,本莊繁和石原莞爾的神情都談不上愉快。
不過一年的時間,才取得了支那九一八事變的戰果,結果在帝國的心臟,卻出現了一場九一八兵變!
這是上天對他們的嘲諷麼?
當然,本莊繁和石原莞爾並不知道,這嘲諷並不來自上天,而是來自一位很有惡趣味的小鬍子仙術士。
除了他們,與對華投資產業相關的財閥政客更是濟濟一堂,內閣官房書記長森恪、外交官松岡洋右、政友會總務長山本條太郎、當過一任臺灣總督的司法大臣川村竹治……這些人的勢力集合起來,確實足夠在犬養毅內閣倒臺後,重新組建起一個臨時政府。
就連內田康哉的愛將、滿鐵上層中有名的政壇掮客與智囊十河信二,也參與到了這場密會里。
一開始,大家的表情還很輕鬆寫意,三三兩兩地端著高腳酒杯,香檳酒的氣息飄散,隨著美酒的甘芳,彼此矜持交換著接下來的局勢變化:
“……陸軍畢竟是帝國的棟樑啊,接下來,還需要有力的政治家站出來,收拾這場亂局,帶領大家走向新的繁榮時代。”
“可惜了哪,高橋閣下,本來我還屬意他來出任新一屆內閣的大藏大臣,但是高橋閣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我們也只好放棄這位金融奇才了哪……”
“陸軍的各位,現在應該正在和叛軍進行溝通了吧?這種時候,就更加要小心,荒木和真崎很可能在這中間弄些玄虛。在這個時候,務必不能給他們留下矇蔽陛下的空間,最好能和軍事參議院的諸位聯絡一下……”
“但不論怎麼說,我們需要等待,只要確認了宮城中的意外被拔除,那麼就要立刻去面見陛下,然後傳達鶴音讓叛軍歸營。這個時候,務必保證是屬於我方的侍從官們掌握局面,諸君也該和宮內派的大臣們交流交流吧……”
矜持地發表著對這場兵變的看法,一群老人們神情唏噓,很有一種艱難守護了帝國國體的自豪感。
然而身處這群最年輕也有六十開外的老人中間,石原莞爾這位“昭和第一兵家”,未免就年輕地讓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