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卿正率領眾人在客棧休整,才端起一杯茶卻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一股寒意打從心底裡蔓延開來,順著血脈流進四肢百骸。
“王爺可是身子不適?本王看你的臉色有些蒼白。”與他相對而坐的趙王關切的問道。
他收斂起臉上的神色,強笑著說道:“無妨,許是受了些風寒,歇息一晚便好。趙王也請早些歇息吧,大抵再有三日我們便能進京了。”
“本王許久不曾入京,如今父皇突然下旨命本王回京,本王心裡也有些忐忑。王爺,我與你說句知心話,身為皇子,承繼大統的心思誰都有過,只是我這些年也算見慣了人情涼薄,早已沒有這份心力了,只盼著能保一世富貴便心滿意足。”
謝飛卿定定的看著他誠摯的臉,唇邊倏而勾起一抹笑意:“趙王殿下玩笑了,您是皇上的血脈,是否要您繼位要看皇上的心意。”
“王爺,奴才有要事回稟。”竹青在門外低聲說道。
他向趙王拱手行了個禮便起身推門而去,壓低聲音問道:“出什麼事了?”
竹青小心翼翼的偷瞄著他的臉色,猶豫著說道:“王爺您別急,容奴才慢慢的稟告……”
“你何時竟學的像婦人一般婆婆媽媽?有話快些說!”
“是……京城傳來飛鴿傳書,有賊寇夜闖楚王府,王妃和岑姑娘原打算去十里街的外宅暫避,沒想到路上竟遇上了歹徒……”
謝飛卿的心咯噔一下,他一把鉗住了竹青的肩膀,急聲問道:“如何?王妃可有傷著?”
“王爺恕罪,王妃的馬車被賊人放火燒了,燒的連渣都不剩。岑姑娘暈倒在路邊,受了重傷,已經請了太醫為她診治了。”
他眼前一黑,只覺得竹青的聲音忽近忽遠,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王爺!您沒事吧?”
竹青見他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趕緊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推開竹青的手,清潤的眸子裡凝結著濃濃的寒霜,太陽穴的青筋暴了起來,突突直跳。
“可見到王妃的屍首了?”
“倒是不曾,不過馬車上被人澆了油,燒的極快,可能是王妃的屍身被燒化了也……也未可知……”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渾身的血都涼了,冰冷的目光像閃著寒芒的劍鋒似的:“王妃足智多謀,怎會被火燒死?簡直是笑話!你即刻命人把岑玥帶來,本王要親自問她!傳令下去,加快速度,最晚後日本王便要進京!”
“奴才知道王爺惦記岑姑娘,可是聽聞岑姑娘傷的不輕,只怕不宜車馬勞頓。”
謝飛卿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邊孩童玩耍的藤球:“看見這隻球了嗎?”
竹青撓了撓頭,絞盡腦汁的思忖了半晌:“王爺的意思是讓奴才們護送岑姑娘像這藤球一般圓滿、周全?”
“本王的意思是,我惦記個球!既然受了傷便讓太醫隨行,有參湯吊著命便是,若本王見不到她你也死了了事!”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訕訕的連連點頭:“是,奴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