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很驚訝。
在他的印象裡,自家老闆不是那種會過多考慮其它人感受的人。
至少,在工作上是這樣。
他一直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所有的決策他一旦確定,所有人都必須嚴格按照他的要求和標準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顧慮其它人的感受。
簽完手裡的一堆檔案,小李上前將檔案收了起來,夾在了資料夾裡,準備退出辦公室外。
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傅景燁,叫住了他,“小李!”
“是,老闆!”差幾步就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小李,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給我和阿耀訂兩張去澳大利亞的往返機票!”說這句話的時候,傅景燁的臉色並不是太好,他看上去似乎挺不情願。
小李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詢問道:“時間需要我幫您訂哪一天的呢?”
“月底二十二號到二十五號”傅景燁淡淡的回道。
“瞭解了!”小李應完聲,退出了辦公室。
伴隨著辦公室的大門開啟再合上,辦公室裡安靜了下來。
傅景燁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窗外馬路上細小的燈光,和如同螞蟻一般的過往車輛,回想起過往的陳年舊事,他的目光漸漸深沉了下來。
對於傅家來說,他和弟弟阿耀的存在是一種恥辱,然而,他們卻又不得不接受他們。
試問,那一個豪門貴胄能接受私生子的存在?而且還是一連兩個。
如果不是因為傅家人丁單薄,想必傅家也不承認他們的存在。
只不過,傅家承認了他和弟弟阿耀,卻不肯接納他們的母親。
雖然母親是因病去世,但去世前沒少到受傅家其它人的欺負與羞辱。
傅家的那些人,是如何對待他的母親,如何對待他和阿耀,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些嫌惡和痛恨的眼神,鄙夷和侮辱的惡意言語,一字一句,每一個眼神,他統統都記得,就如同刻印在腦海中一樣,哪怕已過去十多年,也仍然清晰無比……
傅景燁站在落地窗前很久,直到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才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拿起在辦公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傅景燁看了一眼螢幕,是杜禹澤打來的。
“哈嘍!”電話裡,傳來杜禹澤活力四射的聲音。
“回來了?”傅景燁聲音依平淡,與杜禹澤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是的!”從聲音上可以聽出來,杜禹澤的心情很好。
“有事?”傅景燁直奔主題,問的非常直接,因為他太瞭解了杜禹澤了,如果沒事,他一般是不會打他的電話的。
“別這麼冷漠嘛!這麼多天沒見我,你就不想我嗎?”電話那頭,杜禹澤笑著開玩笑的說。
“我沒有這方面的癖好!”傅景燁冷言冷語的飄了過去。
電話裡,杜禹澤一聽,佯裝傷心的說:“你這麼說我可就要傷心了!”
“說正事!”傅景燁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哈哈……就是……你有沒有宋晚晚的聯絡方式,我……那個啥……忘記存了……”杜禹澤笑了笑,話說的吞吞吐吐。
“哦?”傅景燁話音拖的老長,從好友杜禹澤說話時的表現裡,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哦什麼哦?一句話,有還是沒有?”電話裡,杜禹澤急了。
隔著電話,傅景燁都能感覺到杜禹澤的緊張,“你要宋醫生的聯絡方式做什麼?”
“在巴黎的那天晚上,她為了救我不是受傷了嘛,所以……”杜禹澤隨口找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