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拼了命地怒吼，以至於到最後不得不斂起面上的猙獰，神色蒼白地喘著粗氣，咳出了幾口汙血。

少女愣了愣神，黛眉一擰，不再言語，波動著美目，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最終，她苦笑了幾聲，瞥了眼蕭辰，看了眼手中逸散粼光的藍鱗，再回望那風雪深處，彷彿看到了那龐大殿宇前那個高貴的冰雪女王亦往著他們這處深看。

“姐姐，汐兒多年來就未曾明白過，你因何成帝，亦因何而傷。但現在，我想，汐兒好像模糊地明白你當年的痛了。”少女無奈地輕揉了揉眉間，有意無意地，將手中藍鱗扔給了蕭辰，隨後玉足輕點，曼妙的身姿悄然消逝於夜空中...

蕭辰略有恍惚地看著手中的藍鱗，眸光若有若無地看向了少女身形消逝的那處夜空，低聲道了句：“謝謝...”

……

“這是哪兒？”凌淺緣的那雙琉璃美目警惕地掃過戰火瀰漫的四周，周遭縈繞的血腥味令得她輕皺起了黛眉。

由於前世皇甫山莊的慘痛經歷，她對血腥味有著濃郁的厭惡，更是不願見到半分屍體的影子。

可看看這周圍，說是屍橫遍野，說是血流成河？

這都說得輕了。

護城河失去了原本的澄澈，那裡邊漂浮的不再是魚兒，而是失去生氣的屍體，血液，將河流完全染成了紅色。

沿著血路繼續向前走，縈繞不散的硝煙味迎面而來。凌淺緣揉了揉生疼的穴位，抬起秋水美目看向那硝煙的深處...

古旗折裂，燃著火炎的旗幟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蒼勁有力的“嘯”字，而那些個原本恢宏的古建築無不被烈焰吞噬，牆壁上，血汙斑斑駁駁，街道上，屍體倚疊如山，不遠處，竟還有幾道凌淺緣熟悉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中。

驀然，她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屍體之中，美目中當是喜色湧現，隨後疾身上前。

“玄...”

可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卻突然卡在了咽喉，消逝於頃刻。

熟悉的長劍，此時透著冰涼，撕裂她的血肉的骨骼，竊取著她流逝的生機。

熟悉的眼神，此時寒如冰窟，加之那肅穆的面孔，彷彿眼前的少年此時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那種痛徹心扉，甚至比前世還要痛！

“為什麼...”在神識迷離的瞬間，凌淺緣耗盡了所有的氣力，流下了珍珠般的淚滴。

“情深...緣淺...”

……

冰雪王座上，凌淺緣陡然抬眼，俏臉上盡是病態的蒼白，胸前劇烈起伏，顫起那驚心動魄的弧度。

不留神，她那白皙的玉手觸碰了臉頰，冰涼的觸感令她苦澀一笑。

那是淚，她流淚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夢流淚。

但，這看似虛幻的夢確是令凌淺緣戰戰兢兢的。只因聖者之夢，頗有預知之效。

怕只怕，她與他之間真的會如夢中那般，應了她此生的名字...

情深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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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間插著把本文四大坑之一給挖好了。在此宣告，這不是水，這是推動劇情發展，這一卷此後的章節將都以蕭玄斕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