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聽說太后娘娘病了,一時憂思不安莽撞了,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看著垂首面無表情說出這番話的江淮,心裡頓時五味陳雜。
這樣子像極了他母親。
“罷了,你起來吧。”皇帝心裡默默嘆口氣,帶著他往慈寧殿走。
路上竟是屏退了所有人。
“聽說你路上遇刺,朕瞧著你的臉色到現在還是不大好,若是沒有藥便與朕說。”
江淮看著皇帝,仍是客氣萬分:“謝陛下關心。”
“你……偏要與朕這麼生分?”
皇帝皺起眉頭,江淮腳步一頓,沉聲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他所做一切不過順勢而為,怎的反倒成他的不是了?
“寧丫頭怎麼不進宮?往日太后最是心疼她了。”
皇帝不欲多說直接轉移話題,江淮仍是直言道:“臣以為陛下不想看見她,故而便沒讓她進宮。”
“你這是什麼話?”
江淮沉默不語,慈寧殿外戒備森嚴,連侍衛都是往常的兩倍。
院中那缸並蒂蓮已經不在了,只留下空蕩蕩的水缸,裡面的魚兒都懶得遊動了。
太后在寢殿內睡著,瞧著精神頭不是很好,江淮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隨即便退出來了。
“你也瞧見了,並非是朕故意阻攔,實則是你外祖母的身子確實不宜旁人來叨擾。”
江淮抬眸,看著皇帝面無表情。
“我可以帶著寧兒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懇請陛下請凌禾為太后娘娘醫治。”
江淮拱手,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抬手輕柔著的額邊。
“你是在威脅朕嗎?”
江淮沉眸,低聲道:“陛下多心了,我怎麼敢?”
皇帝眉頭緊鎖,江淮拱手便要往外走,思量片刻又停下腳步。
“玉芙的死,我有責任。舅舅怨我恨我也是應該,可太后做錯了什麼呢?難道舅舅想失去女兒再失去母親?”
江淮說完抬腳便走了,獨留皇帝一人在廳內,心中五味陳雜。
皇帝是怨恨江淮的,恨他當日明知玉芙受欺負卻不幫她,也沒有告訴他。
更是怨恨雲千寧,為什麼不早早把季元斌的面目說出來,若她早些說出來,玉芙何至於慘死啊。
如今季元斌對外將玉芙抹黑,百姓們不少同情他的,這個當口便是想暗中處置他也是不行的,會引起民憤。
皇帝心中有氣,把氣都推到雲千寧和江淮的頭上,連太后他都記恨上了。
只是今日親眼看見太后如此,又有江淮一番話,皇帝心裡更難受了。
江淮離開慈寧殿,先去了太醫院。
凌禾見到他先抓著他手把脈,發現無事後這才鬆口氣,道:“你怎麼進宮了?”
凌禾把江淮拉到一旁,小聲道:“你見過皇帝沒有?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最近太醫院丟了一批藥材,看似是普通的藥材,不過這些藥加起來能配兩副藥。”
江淮輕皺起眉頭,凌禾小聲繼續說道:“一副是可以讓人昏睡不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