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整個人臉色煞白,此時才明白周乙的手段。
“明日我會派人去拿平哥的東西,院落你打算留下還是給錢都可以,由你選擇。”
“院落給你吧,我還不起,明兒去衙門交接就行。”
“好,你回吧,我說話算數,過往不追究,我們以後是陌路人,再無情分。”
“多謝大人饒命之恩。”
徐進艱難的爬起來,朝外走。
門口李恆雙眼赤紅的望著他。
徐進望著李恆,張張嘴,終究什麼也沒說。
“你放心,周大哥說了算,我李家認,以後不會為難你,我們也不再是朋友。”
李恆咬著牙艱難的重複,胸腔劇烈的起伏,所有的痛苦都壓在心底。
徐進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走了。
等他走了,李恆氣的一拳捶在牆上,捂著臉肩膀輕輕抖動,壓抑著心裡的痛。
“恆哥,你別太難過了。”
“我該如何跟嫂子交代,她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我可憐的侄兒還沒成年。”
李恆人都軟了,坐在地上捂著臉哭。
李家兒郎站在不遠處,眼圈也是紅的,默默地守在一旁。
“恆哥,要想姐姐和群哥他們不受委屈,只有你李家兒郎出人頭地才是她最強的腰桿子,別讓姐姐一番心白費。”
周允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擦掉眼淚。
“恆哥,你怪不怪我,放過徐進。”
“周大哥,我不怪你,我知道您的苦心,徐進確實可惡,卻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說到根上也不是害死我二哥的兇手,兇手是那水上劫匪才對,只是……我心裡好憋屈。”
“人言可畏,你們都要在官場走動,任何小的疏忽錯漏都有可能成為捏你們的把柄,被人翻出來加油添醋成為遏制你們的手段,徐家也是有人當縣令的,我不能把你們的路絕了。“
李恆和李家幾位兒郎態度恭敬的拱手作揖表示感謝。
“周大哥,就這樣放過他麼,我嫂子好苦,嫂子猜到了才碰棺的,是為了不連累我們……。”
李家另外一個兒郎,紅著眼開口,眼淚緩緩流下。
“他到底送了錢回來,流言能殺人,我此番放過他只是出於對未來考量,但這一番談話已經瓦解了他心中鬥志,揹負了一條人命,貪墨了死人錢,你真的以為我會讓他在官場上大放光彩麼,就算他此次能高中,流言一出也沒人敢和他走近,官聲比女人的名聲更重要,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殺人何須自己動手。”
周乙輕輕掃了下衣襟,冷笑一聲。
我要你此生都在愧疚中活著,一輩子都考不中,一生都受煎熬。
周乙是不可能讓他入官場的,但也不能殺他,考慮到官聲和李家人也做官,以後的路更通達,不能給人留把柄。
但徐進如今這個摸樣,焉能高中,一次不中要等三年,三年後就算周乙不升官也是四品,捏他還是很容易的。
“多謝周大哥照拂,我李家記得大恩大德。”
李家兒郎齊聲開口,恭敬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