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條奔湧的河流，凡人就像是其中的一朵浪花，被裹挾著向前，遍歷沿途的風景，卻從來不會有停留或者回頭的可能。

大概是最近的仙俠漫畫畫多了，思考人生的時候都喜歡用上“凡人”這個詞，站在河邊上，還覺得自己仙氣飄飄，若是不應景地感嘆兩句，總覺得逼格不太夠。

陳溯吐槽著自己，背後忽然有人說話。

“帥哥，畫畫是十塊錢一張嗎？”

陳溯轉過頭來，便看到三個相貌平平無奇的女孩子，她們好奇地打量著陳溯，稍微落後一些的兩個女生還小聲卻又似是刻意地道：“這小哥哥好有氣質啊。”

陳溯心裡暗想，其實你可以直接一點誇我帥。

他面帶微笑道：“是的，十塊一張簡筆畫，二十一張可以二次元化，三十一張認真畫。”

“誒，意思是不到三十塊的小哥你就不會認真畫咯？”

問價的女孩子略顯俏皮地說道，並非真的想找茬，只是想逗逗陳溯。

“那是當然。”

女孩也沒想到陳溯會這麼幹脆而直接地承認，她愣了一下，才笑道：“那給我來一張三十的吧！”

陳溯便走到了畫架前面，開啟夾在上面的小檯燈，雖然是在路燈下，但光線還是顯得有些昏暗。

看到這似乎很專業的樣子，剛才兩個只是看熱鬧的女孩子也一起圍了過來，道：“小哥哥你是流浪畫家麼？”

女孩們眼中閃著光芒，她們現在正是追求浪漫的年紀，對這種長得帥，又有藝術氣息的男人沒有抵抗力。

“抬舉了，我只是個不入流的畫師而已，而且，我哪是什麼小哥哥，已經是老哥哥了。”

陳溯帶著溫和的笑容，動氣了筆。

專注的樣子，也讓女孩們眼睛發亮。

謙遜，帥氣，愛了愛了。

陳溯並不是謙虛，他沒知名度，也沒有登入藝術的大雅之堂，只是靠畫畫混口飯吃。

而且，他是有正經工作的，在一個工作室畫漫畫，算是個漫畫家吧，之所以會在街頭畫畫，純粹是之前之前地攤經濟忽然就火熱起來了，陳溯的同事便拉著他一起擺起了地攤畫畫，試圖蹭個熱度，說不定拍個抖音還能火起來。

只要成了網紅，就不用被工作室壓榨了。

可惜，想紅沒那麼簡單，同事畫了幾天就沒興趣了，倒是陳溯覺得挺有意思，他不會停留在某個繁華的路段，而是四處溜達，看一些平時沒心情看的風景。

陳溯花了十分鐘，才將一副畫畫完。

女孩子長得平平無奇，所以陳溯幫忙把眼睛畫的很大很閃亮，故意把人畫成Q版，顯得可愛了許多。

所謂的認真畫，就是幫人手動美顏了一下。

女孩看到畫很滿意，便開始找陳溯要微信，說以後介紹朋友過來。

陳溯看到女孩眼裡的光芒，心知這妹子是看上他了，畫畫是假，要聯絡方式是真。

看她們的樣子，應該是還在學校的大學生，一個個都很稚嫩。

“那多謝啦。”

陳溯拿出了手機。

也不是說喜歡大學生，單純就是想做生意而已。

三個女孩子都掃了碼走了，陳溯還能聽到幾個小女生在討論他的話，嘰嘰喳喳，很有青春的活力。

青春啊！

陳溯忽然覺得這是個很遙遠的詞，實際上，大學畢業了好幾年，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還是青少年，直到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的年齡都到了脫團的年齡，卻還沒有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