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想到蘇沁說的那些話,替蘇沅娘覺得不值。
可有些話又不能說給蘇沅娘聽,心裡覺得窩囊得不行。
蘇沁上前把蘇沅娘拉了回來:“姐,別等了,一會兒就宵禁了,姐夫今天肯定來不了了,明天再說吧。”
蘇沅娘覺得也是,於是跟著蘇沁回了房間,心想著也許明天一早齊寅之便來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蘇沅娘等到的人不是齊寅之,而是衙門的官差。
“你可是齊寅之齊秀才的娘子?”
蘇沅娘嚇得心肝直撲騰:“回差爺,是,民婦正是齊寅之的娘子,請問差爺找我有何事?”
官差打量了她一眼:“你男人昨晚在醉芳樓裡跟人爭搶姑娘,和對方打起來了,並且打人打傷了。現在傷者在醫館裡等著銀錢醫治,醉芳樓的人也要求你男人賠償損失。你男人說你在這裡等他,讓你趕緊拿著銀子去衙門一趟,趕緊把這事兒給解決了,省得回頭再攤上牢獄之災。”
蘇沅娘頓覺天旋地轉。
齊寅之在青樓跟人搶女人打架!
這個訊息讓蘇沅娘覺得天都塌了,兩腿一軟,便要往地上倒去。
蘇沁上前一把將她扶好,轉頭對官差說道:“我們沒有銀子,你跟齊寅之說,他既然有本事逛窖子玩女人,就得有本事給自己擦屁股。這件事情我們不管,他如果沒錢,就把人交給那青樓處置吧。”
那官差看了蘇沁一眼:“你又是何人?”
蘇沁出門都是做了喬裝打扮的,此時的她一身男裝,看著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夥子。
“我是她兄弟。”
官差明瞭,原來是齊寅之的小舅子,難怪會說這樣的話。
但那幾個官差卻笑著道:“小夥子,你可別說這氣話。這男人嘛,在外面難免要逢場作戲。你那姐夫好歹也是個秀才,將來說不定就能考上舉人,你姐也能跟著享福沾光。你年紀輕,有些道理還不明白,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趕緊湊了銀子把你姐夫贖出來,省得再因為這事兒壞了名聲,那才是得不償失。”
蘇沁冷著臉道:“不是氣話。麻煩官爺白跑這一趟。我們家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一年到頭在地裡刨食也掙不了幾個銀子,哪來的銀錢賠那青樓的損失。這事兒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只能靠齊寅之自己想辦法了。他既然是秀才,那門路自然比我們多,讓他趕緊找別人想想辦法,比如昨晚跟他一起喝花酒的那些狐朋狗友。”
說完,蘇沁扶了失魂落魄的蘇沅娘要走,打定了主意不管這事兒。
誰知蘇沅娘突然掙開蘇沁的手,瘸著腿衝到官差跟前哭著問道:“請問差爺,對方可有說需要多少銀子?”
官差朝她笑笑:“還好你是個明事理的,對方那醉芳樓的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了一百銀子,這個價格很公道了,昨晚你男人差點沒把人家房子給拆了,這一百兩銀子也是看在他是個秀才的份上,同時這些天也一直住在那兒,算是老顧客了,才只要了這點。”
蘇沅娘眼前又是一黑。
一百兩銀子!
她上哪裡去弄一百兩銀子。
便是把他們齊家所有人捆了賣掉,也換不來一百兩銀子啊。
官差看她穿得那樸素的樣子,心裡也知道這銀子對她來說是天價。可這事兒能怨誰?惹了禍可不就得花銀子賠。
“你們趕緊想辦法去湊銀子吧,這事兒別拖久了,否則會影響他的前程。”
官差捎完話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