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彥安趕緊把笑忍了回去。
蘇沁對他的識相很是滿意,拿了勺子過來舀了湯,細細吹涼了喂到他嘴邊。
程彥安受寵若驚到有些不太敢喝了。
蘇沁瞪他一眼:“放心大膽的喝吧,沒有下毒。”
程彥安低聲笑了笑:“你不是那樣的人。”
說完,他喝下了樂勺子裡的湯。
蘇沁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可別把我想得太善良,我要是狠起來,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程彥安篤定地道:“但你對真心對你好的人,永遠狠不下來心。”
被說中的蘇沁不禁有些彆扭,拿著勺子在碗裡使勁的攪,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結果攪得過了頭,碗裡的湯濺了出來,潑在了手上。
“呀——”
蘇沁驚呼一聲,程彥安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伸手拉起了她的手檢查,“怎麼樣?燙到了嗎?疼不疼?”
其實那湯盛出來好一會兒了,雖然有餘溫,但也根本燙不傷人,蘇沁的那一聲驚呼,只是純粹被嚇到了而已。
看著自己的手被程彥安翻來覆去的檢視,蘇沁只覺得臉燙得嚇人。
把手縮回來,蘇沁將湯碗塞進他手裡,自己起身跑了出去。
程彥安一臉茫然地捧著湯碗,心裡直嘀咕,她跑什麼呀?
蘇沁跑到院子裡,為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跳和滾燙的臉頰,刻意用手在臉旁扇了扇,嘴裡還抱怨著:“這天怎麼這麼熱呀?”
程彥安聽著院子裡颳得呼呼作響的山風,突然勾起了嘴角。
她,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他嘛。
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那麼一點可能呢?
可……想到蘇沁如今的身份,程彥安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不應該生出非分之想,畢竟蘇沁如今已經不是凡人,自己如果真的和她有了牽絆,只會影響到她。
程彥安低下頭,斂去眼裡的情緒,緩緩喝了一口雞湯。
香濃的雞湯入喉,他卻嘗不出絲毫的味道,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扯著疼。
接下的日子,蘇沁便專心地給程彥安療傷,每天清晨和黃昏帶著他去山頂,一坐便是兩三個時辰。一連半個月,從不間斷。
程彥安的傷也漸漸有了好轉,每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短,脈博也越來越有清晰有力。只是蘇沁總覺得程彥安的態度有點怪,冷冰冰的,好像對她有意見一般。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只當他是因為受傷而影響到了情緒。
程彥安的傷好得太慢了,蘇沁在山裡憋了這麼久,實在有些無聊得厲害,見天氣不錯,於是便生出了下山去散心的想法。
她又不太放心把程彥安一個人留在山裡,畢竟他那傷勢不一定哪會兒就發作,萬一自己出門途中他又突然有了狀況,搞不好等她回來,他人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