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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東藏西躲劉快莊

門開。

夢遙憑感覺向西屋摸去,趕緊脫掉周身溼漉漉的衣服,擦乾身體,然後倒一杯水,狂飲。目前,胃口似乎踏實些,不那麼翻滾雲湧了,帶著溼氣又睡去,昏昏沉沉。

第二天。

她竟然發燒,居然還說起胡話,“媽,媽,您怎麼來了?爸呢,還好嗎?弟弟們呢?什麼?二弟也有女朋友了?哦,媽,您怎麼哭了?別哭,別走啊!”

夢遙忽然醒過來。

腮邊,太陽穴處,全都溢滿晶瑩的淚水,燒也退大半。莫非是昨夜那一大杯水,都化成了淚水?畢竟很久,自己都沒有實質的眼淚。

夢裡回鄉,真好;夢裡見母,更好。

可夢裡的不是媽媽哭,其實是自己。媽媽,對不起,但我好想你。哎,我還要好好幹才能積攢點兒路費,還有給家裡人買小禮物的錢,她暗暗鼓勁兒,便努力坐起來。

單單過來,扒開門簾兒看,“媽媽。”

一縷弱小的聲音。

“哦,單單。”夢遙的眼淚又流出來。

單單一下跨過門檻跑過來湊近,她摸著孩子嫩滑的小燒餅臉兒,孩子將一碗粥,穩穩端撂在炕簷上。

只聽外面老嫗在喊,“單單,你這死丫頭片子,跑哪兒去了?”

穿著花飯單棉布裙的單單聽了,一縮脖兒,趕緊一扭身,一掀門簾兒躲了出去。

“告訴你這個死丫頭片子,不許再去那個屋看那個賤人。再去的話,就給你打出去,扔到很遠的山溝溝裡去喂雪狼,你媽就來自那個野氣的鬼地方。”

老嫗俯身,捉住單單狠狠教訓。

單單點點頭,頭頂那朵雞毛毽子晃動著,一聽到奶奶提到狼,那肯定不是什麼善類,不免恐慌,心也提到嗓子眼兒。雖然她早已是一名小學生,但在學校裡,卻沒有聽老師說過雪狼,不過看奶奶的神態,那雪狼一定是世界上最強大可怕的存在,動不動就吃人。

又聽屋裡嘔吐。

老嫗一聽,“嗯?怎麼又懷上了?”

“二喜,二喜。”老嫗喊叫。

二喜懶洋洋剛起身,因為氣大傷身、況且年齡大了,直睡到今天,也感到是渾身無力。因為大嫂膽結石,而耽誤大喜外出包活,所以二喜沒拿2個月的消停工資,就在家歇著。

目前大嫂,住在北京的醫院、又準備動手術,大喜回家一趟時,二喜還給了100塊錢。哎,期待好起來,也好能出去。

“你看看那個掃把星、是不是又有了?”

“嗯?”

二喜聽了也沒有特別的神態,依然沒有停止思索,腦子累了後,抬頭看著屋牆壁上貼的幾張胖小子圖畫,忽然又皺緊眉頭,頭一次覺得這群男娃那笑容諷刺,最後他也長嘆一口氣。

莫非這就是命?

是,就看這一賭了。他雖然沒有去刻意看那妨人種,但夢遙的炕簷子上,每頓都會有一碗粥,粥皮的上面,偶爾有一嘎達小鹹菜。

這些天,天氣可真熱起來了,夢遙的肚子起來的可真快。

“莫非這一胎是個男孩?”二喜又忍不住信馬由韁,心馳神往。

“哎,無論是個啥吧?”

他又黯然,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想想上上個月,村裡張老九的媳婦截住他說,如果再生女孩她家想抱養的話語。

想想就煩。

上上個月,這他娘還沒懷上呢,就鐵定詛咒我造不出個男娃?

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又回憶起當場不但拒絕,而且回敬辱罵張老九媳婦的惡言惡語,更是絲毫無了睡意。猛然又想起王老禿子,和廢品站的老漢,便自言自語,“哼,只要不是特麼野種就好。”

“嗯?啥?”老嫗沒聽清楚,見二喜依然自說自話,便提點著,“是不是要出去躲?”

二喜這才回過神兒來。

無論怎麼,如果顯山露水,那又要出去躲躲了。二喜想到上一次被活捉的驚險,忽然想起來這個,二喜依然心有餘悸。

夜裡,和母親一個炕頭、一個炕梢頭,二喜抽著煙,詢問老嫗出去躲的事情。

老嫗哄單單睡踏實後說,“這恐怕要去求更遠處的二堂姐了。她家在北郊,那有個劉快莊,住在三條石街2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