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看他皺眉頭,知道他是有些慍氣了,她無奈的拉著他走到一邊,湊在他耳朵邊小聲的說:“她來“那個”了,生物書上的那個,把你的球衣借給我。”
說完後她自己臉一紅,方若的話雖說的隱晦但胥卓遠畢竟是個聰明人,又是生物書,又是“那個”,他聽懂了,也害羞的紅了耳根,不再過問了。
胥卓遠拿起揹包把裡面的球衣遞給方若,兩個人都害羞的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方若逃也似的跑了。
向子郴看這兩人莫名其妙的樣子,發現只有自己像活在夢裡一樣的不知所云,不免有些惱怒。
“你們搞什麼啊,什麼事,就我不知道了。”他說著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幾度。
胥卓遠一把按住他發出高亢聲音的嘴,“你不要叫…。”
方若幫鄭雨茜繫好衣服,球衣的藍總算是遮住了白色褲子上的那一抹羞紅,鄭雨茜感覺稍稍鬆了一口氣,方若安慰了她幾句,她們朝著羽毛球球場走去。
回到球場,鄭雨茜看見胥卓遠與向子郴臉上都有些不自在,相必他們是都知道了,也是,這樣大動靜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感覺自己的臉燙的不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血液流動全身的時候感覺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的輕癢。
方若還沒開口說話,向子郴先說話了“咳,我送你回去吧,你沒騎車,坐公交也不方便。”他裝作不經意的說。
鄭雨茜低下頭,用很小的聲音說“好,麻煩你了。”
方若頗為讚賞的看著向子郴,沒想到關鍵時候他還挺紳士的。
說著四個人就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方若與胥卓遠也沒有心思打球了,鄭雨茜跟在向子郴後面,感覺又羞又喜,心情複雜不已。
“那我們就先走了。”向子郴朝方若他們擺了擺手,坐在單車後排的鄭雨茜也羞澀的朝他們道別。
他們走後,方若與胥卓遠並排的推著車向前走,一時間沉默了起來。
“你…。”
“我…。”
兩個人同時發聲。
胥卓遠扯了扯她的辮子,笑道:“傻瓜,你想說什麼?”
方若吃痛皺眉微嗔道,“你才傻瓜。”
“今天謝謝你。”方若抿著嘴面帶笑意。
“不客氣,我也沒做什麼。”胥卓遠想起了自己的那件球衣,沒想到它還能派上這用場。
“對了,昨天爸爸出差回來給我們帶了蘇杭的特產,等下我拿給你,有個甜甜的桂花糕你肯定喜歡。”胥卓遠想起了早上特意放在桌上要拿給她的零食。
他知道方若喜歡吃甜食,尤其愛糕點類的點心,每次得了好吃的東西也總是想著她。
兩個人騎著車朝家的方向走去,方若突然就覺得,自己不再需要糾結那個問題了。
喜歡不喜歡,又為什麼一定要弄懂呢?
胥卓遠的優秀,他的善良,他的直率,他對自己的關心,他偶爾的搗亂,有時沒來由的脾氣…都是她才能看到的,這是她的少年,他們永遠不會分開。
在此之前,方若的心裡從沒奢望或篤定過什麼是真正屬於她的,在父母面前,她從來都是乖巧又懂事的孩子,不鬧脾氣,從不反駁,不提什麼要求,小女生追求的精美的髮飾、喜歡漂亮的衣服她都不曾要求,有也可以,沒有也可以。
她知道怎樣做會讓父母投來滿意的目光,她是周邊街坊鄰居都讚許的乖孩子,她對身邊打交道的每個人都表現得友善,得體,有分寸,會讓他人覺得十分舒服。
但是,她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淡漠的感覺,與人相處不會推心置腹,甚至有些防備。
她是一株獨特的植株,與世間其它的植株外表都一樣,看著絲毫不起眼,但湊進去又會散發一種莫名的氣息,有些神秘,吸引著來人,讓人想去了解,想去靠近。
她又像一枚古樸的舊玉,拿在手裡溫軟又光滑,是如此的恰到好處。
她喜歡獨處,也享受熱鬧,一個人在房間看書能從天亮看到天黑,去有人間煙火氣息的菜市場也覺得舒服自在。
她的內心深處是一片淨土,從來沒有人踏足,但是如今她卻悄悄的想讓胥卓遠進來,看一看她心裡種下的樹、盛開的花...。
暑假的時光悄然流逝,轉眼間已經是要開學了。
方若在家哄好弟弟午睡後,終於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東西,她約了胥卓遠等會一起去圖書城買資料,臨近開學,一些課程習題和教材註解書得先準備好。
找媽媽拿了錢以後,她穿了新買的白色帆布鞋,感覺心情十分愉快,下樓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我剛跟我媽吵架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就因為我沒喝她煲的那個“愛心養生湯”。”胥卓遠朝她走過來,一臉嫌棄的說。
“什麼湯,這次又是枸杞加芒果的搭配嗎?”方若想起了以前在他家喝過的奇怪口味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