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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如何帶六妹去省城是個問題

租住房這邊燒煤球,做飯、給孩子洗臉、洗屁股都需要溫熱水。

楊昌庭去見五妹之前,先開了煤火,用鋁鍋煮一鍋嫩玉米。這個事情要一些時間,楊昌庭做好後,見老媽在收拾房間。

租住的一間房被隔成前後兩間,後間有木梯上到樓上。此前,楊昌庭也會偶爾過來住的。五妹住樓上,老媽住裡間,楊昌庭過來則在外間臨時用座椅擺成一個床位,一場破棉被就可以了。

做飯是在門外一個小間隔,兩平米的地方,漏風,倒是不用擔心煤氣中毒之類的事。只是,如今家用的煤氣味太重,含硫量偏高,比較嗆人。

這種本該是工廠用煤,價錢要便宜一些,燒起來刺鼻,柳河這邊大多數人家都用這個。其實,用煤的開銷也不小,一個煤球大約是5分錢,一天節省著用不能少於三塊煤球,也就是一角五分錢。

如果是委託別人買並送到家,一塊煤球要多加兩分錢。一個月的花銷六元錢左右,老媽這邊都是自己買,楊昌庭也曾從柳河煤場挑煤球回家。幾里路遠,挑挑歇歇的,一擔三十個煤球,六十幾斤重。

一開始,每一次家裡買煤,楊昌庭小肩膀和小腰都會痛苦幾天。放假期間,楊昌庭也會到柳河去攬活,專一替人買煤。一天,可拿到一兩元錢的收入,真不算少。

原以為見到老媽會有很多話說,誰知,真見到後,要說的話卻沒有幾句。老媽見兒子來,也不以為然,自顧忙著收拾家裡。

等嫩玉米煮熟透,玉米粒翻花,楊昌庭將水倒掉。先給老媽一個棒子,自己也拿一個小心地吃。等老媽揮手讓自己走,便帶幾個玉米棒子去五妹那邊。

隔幾十米遠就聽到預製廠機器振動時的噪音,楊昌庭對這聲音也熟悉,他到過五妹這裡幫忙。

掛了一副橡膠皮圍裙,戴上手套,把振動出漿的磚盒子抱起來,死沉死沉的。得咬牙挺腰撐著,才能夠抱住磚碎步到曬磚空地,小心放下,將鐵製的磚模抽開。

一個幹磚25斤,鐵製磚模十幾斤,合起來四十來斤重。五妹每天要做兩百到三百之間的數量,那是一萬二千斤左右的重量。

之外,鏟砂石、拉到制磚處,和勻砂漿,每天還需要將成磚堆積成排,等等,都需要耗費大量體力的。

僅是初略核算一下,也知道五妹在預製廠這邊有多辛苦了。這份工就連成年大男人幹這活都很吃力的,五妹才十五歲啊。想著五妹,楊昌庭心裡更緊,急迫。

五妹的承受極限在哪裡?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前一世楊昌庭對五妹的關心不夠,家裡對五妹的關心也不夠,每次問她上班情況,五妹總是說,上班哪有不辛苦的。

從小,五妹就是這個性格,寧可自己吃苦,也不會對誰說。

對父母、對自己這個在學校讀書的三哥,五妹並不抱怨,只是覺得拼一拼,日子總會好起來。

“五妹。”楊昌庭見五妹正在給磚淋水,特別是今天才做好的磚,硬化之後,就必須澆水。要不然,大太陽天暴曬,這些磚就壞了。

“三哥……”五妹扭頭說,“今天你得空過來?”

“昨天爸爸趕場,碰上張校長。張校長要我去復讀,爸答應了。我今天到學校見過張校長。”

在五妹面前,楊昌庭說到復讀心裡有種懷罪感,自己一個男子漢不出力,呆在教室裡躲避勞動,讓比自己小的妹妹在這做苦工。

“好啊,三哥,明年你肯定考得上,爸爸會很高興的。”五妹笑著說,似乎是她比自己大一些,姐姐一樣。五妹臉盤略顯圓,短髮,體型也稍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