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禪院中略作休整,像楚曼音所說的,略略整理了一下妝容,姐妹倆這才往大殿去。
剛走到半路便遇上了婁京墨和張六郎,燕遲沒有同他們一路。
就昭陽長公主方才打量她的眼神,眼下,他們說不得已經下山去了。
昭陽長公主有多麼寶貝燕遲這個獨子,楚意弦再清楚不過,前生昭陽長公主處處看她不順眼,今世……說不得她們之間還是沒有緣分。
一道結伴去了大雄寶殿拜了佛,燒了香,添了厚厚的香油錢,幾人又去放生池邊放了生,結香回來了。
楚意弦推說要去恭房,便帶著結香一道去了。
結香上前扶著楚意弦的手,主僕倆靠得極近,四下無人時,結香便是低聲道,“奴婢追了過去,沒有瞧見人。不過私下裡問了問知客僧,今日昭陽長公主來了,雖然沒有刻意清場,但一般香客都不會往這邊來。姑娘說的,穿墨綠色忍冬斕邊十二幅湘裙的姑娘倒是有個小沙彌有印象,說是像住在山對面明月庵的女居士。”
“女居士?”楚意弦的眉皺了起來。
“那小沙彌說了,那女居士長得挺漂亮,而且很和善,雖然年輕卻很是信佛,常抄了佛經送到這裡來供奉。曾給過他糖吃,他記得很是清楚,那日那女居士便是穿了一條墨綠色忍冬斕邊的十二幅湘裙。”
“奴婢便又去問了知客僧。他也識得小沙彌說的女居士,倒也憶起那女居士確實來過,穿的什麼衣裙是記不住了,但卻是聽說長公主在寺中後便走了的,按理不該出現在寺中。”
楚意弦一雙眉已經緊擰起來,面沉如水,“回去後讓石楠和石楓去一趟明月庵,將這個女居士給我找出來。”話雖如此,但楚意弦有預感,那個人說不得已是不在那兒了。
“姑娘……”結香語調裡帶了一分遲疑,“方才奴婢去打探事兒的時候,無意中還聽見了一樁事兒。”
“阿嚏!”此時,燕遲已經身處下山的馬車之中,他本來是不怎麼樂意坐馬車的,可昭陽長公主發了話,他只得跟著坐了上來。
馬車才晃晃悠悠走了沒一會兒,他鼻尖一癢,猝不及防就是打了一記噴嚏。
掏出帕子捂住發癢的鼻頭,燕遲一雙眼裡閃過一抹震驚,這都多久沒有泛過這毛病了,難不成又有人在罵他?誰?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兒,他一雙眼沉凝下來。
對面坐著的昭陽長公主也正皺眉看著他,一臉的關切,“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著涼了?”
“母親放心,兒子身子硬朗著,不礙事的。”燕遲放下帕子,端正了身形,微微笑起,頰邊隱隱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你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這一輩子我都放不下心來。要我說,你便隨我去長公主府住,時時看顧著你,我也能安心些。”
“母親莫說這話了。”燕遲雖是笑著,眼底卻幽沉了兩分。
像是想到了什麼,昭陽長公主臉色也拉沉下來,母子之間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昭陽長公主目下輕輕閃動,勾起笑來,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對了,方才瞧見你和一位有些眼生的姑娘在說話,問了才知道是楚大將軍的千金,看樣子你們還是識得的?母親倒是不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