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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節、右勾拳行動

張韜隨手翻閱了一下這份十分簡略的報告,寫得還真是夠簡單的:“僅靠現有的儲存和運力,已經能保證第一階段的作戰,凍土的確能支撐一段時間,但開春後的水泥路面也十分重要,至於橋樑的問題,我建議還是搞簡單高效的浮橋吧。”

“浮橋……”姜田沉思了片刻:“短時間內的確可以滿足運輸需要,但是從長久考量來看,山區的盤山公路與河網地帶的大量永備橋樑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可是以作戰需要為第一要務,升級改造的事情以後再說。”張韜算是給這件事定下了調子。

“既然如此……”姜田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我就嘗試一下豆腐渣工程吧!”

施工從兩個方向開始展開,張韜為姜田調集了能動用的所有工程兵,以及播專款僱傭冬荒的農民。北京以東的施工隊,首要的任務就是沿著勘探隊伍沿路留下的標記打下木樁設定路界,然後趁著土地還沒有封凍,十萬勞動力全線靠人力深挖出路兩邊的排水溝,然後沿著路面挖走樹木焚燒枯草,確保這條道路的表面植被清理乾淨,然後用挖排水溝的土夯平路面的自然起伏,一個月後,當河面開始出現薄冰的時候,一條從大沽口至北京的寬達十米的道路已經初具形貌。

另一條路線則是沿著原有的官道,施工人員儘可能的攆平坑窪,然後向兩邊拓展路寬,最終也達到十米為止,一旦出現在山谷或溝壑中無法短時間改變線路的情況,勘探人員繼續尋找最佳的路線,而施工隊伍則全力修補官道,等到北京城開始飄落第一片雪花的時候,整條道路在不惜人力物力的基礎上已經基本平整。

“今天的氣溫是多少?”站在一處浮橋搭建現場的姜田滿眼血絲,但還是儘量瞪著眼睛觀察著施工現場。

一個御教院借調來的學生連忙開啟一個四面訂著百葉窗的木頭盒子,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扭頭說道:“稟報大人,正午時分零下3度!”

姜田抬頭看了看天,這小冰河的末尾也是威力無窮的,剛剛入冬還沒有到二九天,大白天的竟然都已經零下3攝氏度,然後又看了看逐漸封凍的河道,還好是搭建浮橋,就算是凍上了也無妨:“傳我命令,今天夜間開始,築路人員向路面澆水,要澆得均勻,每澆一層水,便在敷上一層細土,反覆如此至少三天!”

此時但凡有點常識的人就都知道他要幹什麼了,這條冰凍的公路至少能保證兩個月的時間內堅硬無比,無論什麼樣的馬車都可以高速馳騁,就算路面有所破損,也可以及時修補。至於到了春天化凍了怎麼辦?現在已經沒人能顧得上這個問題了。因為就在這修路的一個多月裡,北邊的長城邊已經有一支精兵在荒原丘陵中強行軍150公里,閃電般的突襲了集寧海子邊(黃旗海)的蒙古部落,然後趁其他部落尚未反應之時,閃電般的攻佔了北邊的集寧城舊址(烏蘭察布),至此這片在夏商時期就屬於中原控制的土地,在土木堡之變後被明朝放棄了近兩百年,現在又一次回到了中原朝廷的手中。

佔領此地的意義十分重大,這意味著山西的門戶大同向北獲得了一個100公里寬的緩衝區,而且此地水草豐美物產豐富,僅現在可以利用的就有銅、石灰石、石墨等礦產,今後其地下埋藏的亞洲最大的螢石礦更是能為工業發展帶來巨大好處,所以在先鋒剛剛從宣化出動的時候,大同守軍便同時向北進攻,只是因為攜帶輜重較多,所以才比距離更遠的突擊部隊晚幾天到達。而大同方面的部隊抵達後,便開始接手防禦任務建立補給站,並對突擊隊進行第一次補給。

除了經濟上的好處之外,這次閃擊戰對草原的震動更大,因為冬季本就荒涼的大漠上,遊牧部落大多都停止遷徙,全靠著儲藏的草料餵養牲畜準備捱過寒冬,來年開春再逐水草而居。誰也沒想到南邊的漢人會在這個季節發動攻擊,因為照常理來說,他們沒南下搶劫就已經算是太平年景了。

這兩年長城邊因為開放互市雙方的物資往來逐年增大,牧民已經能在入冬前宰殺老弱的牲畜和南邊換取必要的糧食、茶葉、食鹽。雖然交換比不一定很合適,但至少能挺過冬天而不至於非搶劫不可,至於竄入草原的韃子偶爾打打秋風搶劫牲畜、女人,他們實在是沒有太多的能力反抗。好在韃子人少,不一定會搶到自己的頭上,所以最早互市的部落大多向長城邊移動,以換取相對多的物資和安全保障。

如今集寧海子周邊就有兩個大的部落,總人數至少也有三萬人,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萬多漢人騎兵竟然在天寒地凍的山溝裡,幾天強行軍三、四百里直接殺到了眼前,當部落的男人們騎上馬張開弓稀稀落落的匯聚到敵人面前,剛剛勉強集結起來的隊伍卻被對方的氣勢所懾,根本不敢催馬向好保護自己的女人和牲口。

在他們面前黑壓壓的一萬騎兵靜默無聲,騎士們身上的雪花已經結成厚厚的甲殼,這群如鬼魅般在寒夜中橫穿荒原的戰士,此刻也如同幽靈一樣審視著自己面前的絆腳石,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猶如一塊巨石壓得蒙古騎手們喘不過氣來。他們只能被稱為騎手而不是騎兵,早已沒有祖先驍勇的男人們就算騎在馬上,看著眼前這隻將韃子驅趕了大半個中國的無敵之軍,兩股之間已經不可控制的戰戰發抖。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也跑不了,唯一的生機就只能寄希望於對方至少在面子上還保持著漢人標榜的仁德。

蒙古兩個部落的頭人嘀咕了一番,然後派出一個看上去非常壯實且會說漢語的騎手越眾上前:“長生天保佑,敢問對面的大軍,路過此地有何貴幹?若是急著趕路,我們這裡也有美酒解渴!若是想做無本的買賣,草原上的勇士們也奉陪到底。”

這話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其實已經是色厲內荏,只見漢軍這邊一名騎士悠閒的催馬上前朗聲答道:“蒙古諸部久沐我朝恩典,原本可相安無事,但你們膽敢讓滿韃過境偷襲中華,吾皇震怒!我軍奉命收復陰山以南之地,爾等要戰便戰,要走便走,若是留下需尊吾皇號令守中華律法,不再聽命於滿韃,何去何從給你們一個時辰自行決斷吧!”

這是張韜和姜田共同定下的策略,打出找多爾袞尋仇的旗號,留下當順民可以,要走也不攔著,為的就是分化蒙古諸部,比如科爾沁這種被綁在滿清的戰車上下不來的,本來和其他部落的衝突就不少,利用他們自己的矛盾逐步瓦解草原上的反抗勢力,再樹立幾個親華的典型,讓他們的窮親戚們看看當中華子民有優越,順便還能減少部隊作戰次數和彈藥消耗。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在集寧海子封凍的岸邊,兩千寧死不降的蒙古“勇士”們,還沒靠近到騎兵弓的射程,就被新式馬槍攢射的片甲不留,哪怕機靈的想催馬逃跑都沒能跑出多遠就被打死,剩下的蒙古人不管是什麼部落的都只能選擇投降。

這場戰鬥也因為一些選擇離開的牧民而傳遍草原,如果說滿清比蒙古厲害,是因為對方敢打敢拼還有裝備精良,那麼現在的中原漢軍則在戰力上凌駕於草原之上,莫說是射程最多不超過50米的騎兵弓,就是可射150米的步兵弓都不可能在射程上獲得一點優勢,殺傷力更是不可能和最新的騎槍相提並論,那種在一百米上靠彈藥編織的無形牆壁,讓所有自認為驍勇的騎手都只能撞個粉身碎骨。更可怕的是這場一邊倒的屠殺中,中華的騎兵自始至終都沒催動自己的坐騎,只是下馬在陣前立了鬆散的幾條橫列,而後就是不停的裝彈射擊……

這時一場用於立威的戰鬥,指揮官不僅沒有限制彈藥的用量,同時還任由不願投降的牧民離開,只是限制每個人最多隻能帶20只牛羊這個上限,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是防止剩餘的牧民拼死抵抗,讓他們還有個活下去的希望,這才能深入大漠宣傳中華朝的仁義與軍威。另一個目的也是有意的削減牧民數量,防止因自己人數少而在支援到達前出現變數。

而當大同方面軍到達集寧城舊址的時候,這一片地區就只剩下不到一萬蒙古老弱,與總數達3萬的大同軍一比,實在是不可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了。而修整了幾天並且派偵察兵搜尋了附近地形之後,突擊隊再次集結開始沿著大黑河河谷向著西方高速奔襲。這次他們的目標不言而喻,就是中國北方另一座歷史文化名城——歸化!(呼和浩特一部)

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完全沒有突襲集寧時的出其不意,所以等待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場硬仗,同時此刻的歸化城還有城牆可用,僅憑一萬沒有多少攻堅能力的騎兵實在是力有未逮,如何攻破有土默特部把守的堅城就成了首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