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不管是路清還是她,都從未穿過這樣明豔的衣服。
她的美從來不靠衣服和妝容體現。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她很動人。
不知想到什麼,楚博英的眸光暗淡了些。
她跟他是不一樣的,她依舊十八歲,他卻已經經歷了七十年的光陰。
他無法克服時間的流逝,無法抑制細胞的衰老,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心動。
她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卻沒有,或許再過兩年,在她更為明豔動人的二十歲,他已是一捧黃土。
無妨,路清不會再經歷那些傷痛,她會有自己的人生,一個嶄新的人生。
到那時,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她只需要記得曾經有個和藹的老人便好。
周灼很識趣的往旁邊靠了靠。
巴圖特樂呵呵的笑了笑,“都來啦?餓了吧,我們吃飯。”
廚房裡早就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所以巴圖特一發話,立即就有人帶著四人去準備好的餐廳,陸陸續續的開始上菜。
飯桌上,巴圖特問:“這是你孫女嗎?”
楚博英平靜的答道:“不是。”
巴圖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下文。
沒意思,他還以為楚博英會說點什麼呢,結果真的只有這兩個字。
路清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低頭默默吃飯,倘若沒人問她,就絕不會先出聲說話,倒是周灼顯得窘迫異常,坐立難安。
路清小聲問:“去過那麼多位面,和王主吃飯還這麼緊張?”
周灼苦著臉用更小的聲音回答她:“不是啊,我懷疑王主染病了。”
一瞬間,路清和周灼都噤了聲。
這話不能亂說,一旦被巴圖特聽到,王的怒火沒人承受得起。
過了一會兒,路清確定巴圖特沒注意他們,而是和楚博英聊天的時候,她才再次小聲問周灼:“你怎麼看出來的?”
“感染疫病的人,眼球會充血。”
巴圖特的瞳孔周圍滿是紅血絲。
“身上的面板會自然脫落,看起來就像死皮。”
路清仔細觀察著巴圖特拿刀叉的手指,他指尖的面板已經開始脫落外翻了。
“面板脫落以後,下一步就是潰爛了,潰爛的面板會產生膿液,接觸到膿液就會被傳染。”
路清安慰道:“說不準眼球充血只是因為昨晚沒睡好,手指脫皮也只是因為天氣乾燥而已。”
可她想起了那張殘頁,她知道,巴圖特染病的可能性是9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