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當然指的是這具屍體。
穀雨點了點頭,道:
“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這一路上遇到的屍體,彼此間路程相差不多,而且都是一個人。”
李曉華聽到這話,一眼的不解,她無法理解穀雨的話,什麼一路上的屍體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可以死那麼多次留下那麼多屍體嗎?那不科學。
對於這個綠色美女形態的東西,腿姐見怪不怪了,幾次幽幽半醒之時,她都記得自己是在嘬著這個綠色東西的峰巒,那很羞人。
沒想到,聽到穀雨的話後,腿姐竟然也緩緩點了點頭,很顯然她也知道這些屍體都是一個人。
“看到那塊腕錶了嗎?那是我送給他的,一如你帶著的腕錶,都是我送的,我記得你們每個人的腕錶編號,而這具屍體所帶手錶的編號是費仁美。”
要是一般人,這個時候一定大吃一驚,因為穀雨很清楚費仁美死在了極江醫院。
但此時此刻,既然確定這幾十具屍體都是一個人,那麼他是死在極江醫院的費仁美,又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呢?
穀雨看著腿姐,輕聲道:
“所以,你發現這些腕錶都是費仁美的腕錶後,就勸我趕緊回去,是不是?”
腿姐點了點頭,沉聲道:
“是的,因為我相信,費仁美他們幾個人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危險,那危險我們完全無法理解,就如同我們無法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同一個人的屍體。
而即便如此,費仁美依舊用這種對自己都無比殘忍的方法告訴我,引導我到來,就證明這個地方可怕到讓他們無法承受,否則他們不會把資訊傳送給我,如果他們能夠赴死的話。”
穀雨聽懂了腿姐這句話的意思,那就是神經刀他們幾個,可能處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那比死亡還要可怕。
“我已經來了,你也不需要在糾結,咱們一起想辦法把神經刀他們救出來。”
腿姐搖了搖頭,道:
“我多希望你沒有來,畢竟還有香爐山水,總能活下去。”
穀雨笑道:
“可我在你的留言裡,看到的是你希望我來。”
腿姐理直氣壯的來了句:
“我是女人,我害怕很正常。”
第一次,穀雨看到腿姐女人柔美的一面。
“腿姐,其實不用糾結,外面的世界,可能比這裡還要恐怖。”
說著,他把在驚蟄那裡得到的訊息與腿姐睡了一遍:
“我相信,現在厥陰童子的傷亡數字,可能更多了,甚至我相信,或許只有我們還活著。不過小嫚兒她們你別擔心,我把銅鏡,陶盤都留給俞曉和小嫚兒了。”
腿姐被外面發生的事情震撼,很顯然,驚蟄並沒有把這一切告訴腿姐,或許是腿姐出發的早,一切沒有來得及,但是很顯然腿姐不這麼想。
“不知道為什麼,驚蟄最近越來越沉默,那不是放棄的頹廢,而是一種滿足的沉默。”
頹廢的沉默是無能為力。
滿足的沉默是,我好了,哪管身外巨浪滔天。
穀雨回憶了一下自己最後見驚蟄的情景,突然發現,腿姐說的是對的,驚蟄當時用恆星的光來隱喻一切都是假象。
他當時感覺驚蟄可能是因為被那件事打擊的消極了,但是現在想想,他指天畫地說話的時候,很明顯是一種洞若觀火的狀態。
驚蟄看懂了一切,但是卻沒說,沒告訴他所繫的厥陰童子。
他是故意隱瞞什麼,還是不敢說,亦或是像腿姐說的,驚蟄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滿足了,所以厥陰童子如何,已經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