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他還是有點眼力的,畢竟他現在得知他的同夥竟然是一個西夏人,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了:
他以前撒潑、霸凌的行為最多是進班房關幾天而已,而這次可能被牽連著殺頭、掉腦袋了。
他緊忙向前說道:“府尹大人,我招了,我和他們這些人不是一夥的,我也是收了錢財,受人指使,才和他們臨時搭夥行事的。這些人來自無憂洞中,聽說他們是“蟄龍幫”的人。”
王隨和楊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他們倆覺得這是個極重要的線索,他兩人也覺得好笑,一群雞鳴狗盜之輩竟也敢稱是“蟄龍。(蟄龍,zóng,即蟄伏的龍,或可譯作“古時冬眠的龍“,比喻隱匿的志士。)”
而且他倆覺得這個蟄龍幫極有可能和西夏方面有個千絲萬縷的聯絡,此次行兇極有可能也是受人指使,一直在趁亂行兇,讓示威計程車子喋血當場,乘機激起不明真相者對東京大學堂的憤怒,“真是禍水東引,居心叵測”。
王隨就乘機審問李牛兒,讓他說出“蟄龍幫”的具體位置,但是他卻聲稱不知道。
兩人頓時覺得惋惜不已,畢竟從其他黑衣人身上並沒有得到有用的資訊,尤其是他們的藏身之所,所以最重要的線索就從斷掉了。
王隨又馬不停地審問了王慎言,讓他交代出唆使他行兇之人,說是隻要他大膽出首,就能戴罪立功。
王隨說一定找機會請示官家,讓官家赦免他的罪責,也不影響他以後的科考之路。
王慎言回憶道:“那是五天之前的一個詩文會”,然後畫面就隨著他的思緒,轉到了半個月前那場他參與的詩文會。
畫面定在金明池,金明池位於東京順天門外,金明池始鑿於五代後周時期,又經北宋王朝多次營建,而成為一處規模巨大、佈局完備、景色優美的皇家園林。
金明池周圍九里三十步,中有仙橋,橋面三虹,朱漆闌楯,下排雁柱,中央隆興,謂之駱駝峰,若飛虹之狀。橋頭有五殿相連的寶津樓,位於水中央,重殿玉宇,雄樓傑閣,奇花異石,珍禽怪獸,船塢碼頭、戰船龍舟,樣樣齊全。
現在太后劉娥已經將它對外開放,但是除了三、四月份免費對外開放外,其他時間一律徵收門票費;但是限定每天入院觀光的遊客人數,秋夏兩季每日不超過兩千人,冬季每日不超過五百人。
王慎言已經來東京多日了,他是投奔他同窗好友也是國子監監生董連良的,他被董連良託人安排到了大相國寺的一個別院裡居住,這裡住了不少全國來東京遊學計程車子。
十月初六這日清晨,
董連良一臉喜色地來找他,他興沖沖地來到他房間大力地拍門。
就見他高聲呼喊道:“明之老弟,在嗎?”
王慎言(字明之)聽罷連忙開門,就見他衝進了房間,直帶進了一陣風,就見他臉上冒汗,綸巾裡有熱氣冒出,好像是一路急奔而來的。
王慎言忙問道:“淳厚兄,你這急急忙忙地前來,所為何事?”
董連良也不不回答,就見他看到桌上有一杯水,連忙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然後就見他笑靨靨得說道:“明之老弟,大喜事,今日辰時我國子監組織了一場詩文會,將在金明池舉行,我獲得兩個名額,特來邀請你前去。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國子監的大儒嗎?這次機會來了,你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爭取能獲得到場大儒的青睞,這可是“鯉魚躍龍門”的捷徑,你可得好好把握。”
王慎言一聽也是大喜,他就收拾一番,連忙和董連良向金明池趕去。
到了金明池,兩人就交了憑證,然後就急忙趕了進去,這時現場已是來了三十多人。
今天的詩文會在金明池的一艘樓船上舉行。
此時的金明池還沒結冰,天色晴朗,萬里一碧,無風微暖,也是個出遊的好日子。
董連良就領著王慎言來到了和自己相熟的監生前,然後將他一一介紹給這些人,但見這些人只是虛情客套一番,就相顧無言了,弄得他在這裡尷尬不已,侷促不安。
就聽見一個年輕的學子說道:“各位,你可知道今天可是有清倌人來助興,而且魏教授邀請了今年的花魁寧知畫前來坐鎮。”
眾人一聽頓時連聲歡呼,這裡面不少是寧知畫的擁躉(yōng dǔn)、粉絲,平日裡不得見,他們一聽,恨不得立時一睹芳顏。
這時就見一頂彩轎進來,紫色珠簾從轎頂一瀉流下,耀眼的紅色鑲金紋路佈滿整個轎身;淡黃色的窗布隨風擺動,上面繡有紅色梅花圖案,霎那間看上去,氣派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