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們只是妓院中的清倌,她們的才華只是覆蓋於慾望之上的一層薄紗,一旦真正勾起了買主的興趣,她們便不再具有存在的價值。
而寧知畫則是彈唱了一首孟鳴寫得《水龍吟.似花還似非花》,就見她撫琴輕攏慢捻,朱唇清唱:“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細看來,點點是離人淚。”
動人的歌聲伴著悠揚的琴聲,灑滿樓船的角角落落,清新悠揚的旋律,餘音繞樑,不絕如縷,真是天籟之音,正如“此曲只應天上有。”
然而這時魏留行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此時把酒杯猛然砸在案几上,然後起身怒吼道:“夠了,不要再唱了,寧行首,你不要在我面前吟唱孟鳴小兒的詩詞歌賦。”
此時眾人頓時從歌聲、琴聲中的美妙旋律中驚醒過來,頓時向發聲之人怒目而視,只見魏留行此時臉色猙獰,滿臉怒意,似乎要擇人而噬一般。
此時寧知畫也臉色一沉,然後說道:“魏先生,我唱了孟鳴的曲,犯了你什麼忌諱了?那你也寫出一首好詞來讓奴家給彈唱一番。”
這時魏留行說道:“寧知畫,我叫你聲寧行首就算客氣了,你也不過是憑了孟鳴那黃口小兒幾首酸詞,就得了個花魁,你以為自己多清高,你不過就是青樓的一婊子吧了,別人吹捧你,我卻是不稀罕,我視之為紅粉骷髏罷了。”
寧知畫一聽,頓時起身憤然拂袖而去,她邊走便說道:“魏老夫子,也不過一個心胸狹隘、欺世盜名的酸儒罷了,我還不屑與之為伍呢。”
魏留行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就想出言相譏,但是寧知畫早已走遠,不見了蹤影。
他強壓火氣,然後對孫允濤說道:“孫教授,現在已到中午,讓大家先飲酒進食,下午進行策論的考較吧。”
此時孫允濤就說問道:“魏教授請問你今天帶了神仙藥了嗎?我現在有些離不開它了,你就多給我點吧。”
這時王慎言前來拜見孫允濤和魏留行等人,眾人一看王慎言的相貌,頓時大出意外。
雖然王慎言一身文士打扮,但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都覺得他不像個士子,倒像個武人。
又看他的手掌,只見他手指關節粗大,老繭又厚又硬,就更加狐疑起來。
魏留行說道:“王明之,你這模樣,要不是你站在我眼前,我很難把你和寫《寒菊》的作者聯絡起來。你莫不是有異於常人的遭遇?”
王慎言就把自己出身獵戶,精通武藝,手足時常磨礪的情況說一遍,這些人才恍然大悟。
然而魏留行此時眉頭輕皺,眼珠亂轉,然後就偷偷瞟了他幾眼,似乎是在打他的什麼主意。
魏留行就殷勤邀請王慎言和他同坐,同時他又就邀請他一起飲酒。
此時就見孫允濤全身扭動,似乎身上有千萬螞蟻在噬咬一般,他覺得就像噬咬到骨頭縫裡一樣。
他此時萎靡不振,眼中充血流淚,口鼻裡不停地留出涎水,打冷顫,身體捲曲,腿腳抽筋,就像得了羊角風一樣。
他可憐兮兮地向魏留行哀求道:“魏教授,給我神藥,快給我,我受不了。”
就見魏留行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然後從裡面倒出兩科潔白如玉的小藥丸,頓時藥香撲鼻。
孫允濤頓時一把搶過藥丸,然後忙不迭歇地安進嘴裡,就見喉嚨一轉,不用水服就嚥了下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他精神開始興奮起來,而且有些癲狂狀,就見他不停地在船艙裡走動、狂奔,然後衣衫半解,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脯;
然後就見他又開始飲溫酒,最後他渾身大汗淋漓汗,
他嘴裡還還唸叨著:“真是神藥啊,甚是快活似神仙。”
魏留行此刻看到王慎言的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就拿出玉瓶倒出藥丸給他看。
然後就和他說道:“我這可是神藥,是一個龍虎山的掌教道長給我的,能激昂人的精氣神,更能激發、增強人的體力,一時間猶如神助。”
隨後魏留行又蠱惑他道:“要不你嘗一顆試試。”
王慎言不疑有他,於是就拿起一顆仰頭吃了下去。
同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勁頭,身體裡有股莫名的神力在竄動,讓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就想排解發洩一番。
他頓時衝出艙外,來到船頭,然後就看見有一個船錨,他一聲怒吼,就猛提一口氣,竟然將它舉了起來,並且高過了頭頂。
此時魏留行也跟了出來,他看著如同大力士般的王慎言,頓時嘴角上翹,臉上露出一絲得色,眼裡卻迅速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他此時嘴裡喃喃地說道:“我就讓你變成我手裡的一把無情的執法刀,為聖學清理門戶,殺光離經叛道者,行至聖先師誅殺少正卯的“君子之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