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傳的很快,鎮長剛走,便有百姓尋了過來,請傳說中的仙長為自己診治毒瘴之疾,玄石救人心切,都應承下來,一一開始診治。
“怎麼樣?可有解蠱之策?”接連診了七八個中蠱百姓後,悟清看小和尚臉色愈發凝重,得了間隙便小聲詢問道。
玄石看暫時沒有百姓來了,便沉聲道:“這蠱甚是歹毒,貿然施法拔除怕是會讓中蠱者直接變成傻子,若是放任不管,我估計不出一個月,蠱毒便要爆發了。”
悟清急道:“那就沒辦法了麼?”
玄石道:“大哥放心,我剛才用化生寺本門解毒秘法試了一下,發現雖不能根治這蠱毒,但是有很強的抑制作用,能讓蠱毒緩些爆發。”
悟清無語道:“緩些爆發?那還不是一樣的事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早死晚死,早晚得死?”
玄石搖頭道:“不是大哥,這蠱我雖解不了,但是我知道這下蠱的人必然能解。那下蠱的崔銘鬼被大哥殺了,他的師父鬼臉老祖卻還活著!”
悟清了然道:“明白了!找到那個鬼臉老祖,就能救這些村民的命。”
玄石點了點頭,說道:“我留下些解毒丹讓鎮長溶在水裡分給他們喝了,能緩些時日,我和大哥你一起去找那個妖道去。”
悟清擺了擺手,說道:“玄石你還是留在這裡看護村民吧,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我最拿手,你幫不上什麼忙的。”
玄石不服氣道:“我的修為雖不如大哥你,但也不弱,若是鬥法中你受傷了,我還能為你療傷幫襯著,才說的要我以後跟著你,現在該除魔衛道了又讓我縮著,總不能一聲大哥白叫了吧!”
悟清看著梗著脖子的玄石一陣無語,那鬼臉老祖修個法寶都得要八百男丁,八百女子的魂魄,估計十有八玖是個修行千年以上的狠角色,自己修行滿打滿算才十餘年,再是天縱之才也不可能有什麼勝算,就算加上玄石也無濟於事,若真是鬥法敗了,自己還能仗著遁法逃生,這小和尚到時候怎麼辦?留給那鬼臉老祖殺著解膩兒玩麼?不讓他去自然是為他好,也是讓自己能在鬥法時無後顧之憂。
悟清剛要開口解釋,只聽得祠堂正廳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無妨!本都尉與你們一同前去便是!”
隨著聲音,一個人影從祠堂高聳的房樑上翻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悟清早在聲音出現的一剎那早已彈立而起,雙腿微屈,兩張符籙夾在劍指中蓄勢待發。而玄石只是驚愕的側過頭,看著這個突然搭話的人。
“無需緊張,”搭話之人擺了擺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看在悟清玄石的眼裡卻僵硬的很,他伸手從腰上解下一塊令牌亮給二人道:“我是金吾衛神武都尉竇三刀,奉命追捕夜哭郞歸案,途經此處,發現這裡的村民很多都中了蠱,我未曾聲張,想要悄悄的查清下蠱之人,今天看你們二人大搖大擺的來到此處,便知事不尋常,就提前來這祠堂潛伏下來,一番探聽,知道你們是要救人,本都尉便現身與你二人相見,只因你們說的那鬼臉老祖我亦知曉,是個修行千年以上的老怪物,我一人難以對付,看你二人修為不弱,又有除魔救人之心,咱們三人可一同前去,勝算還能大些。”
悟清見那腰牌上刻金吾,下雕神武,四個字龍飛鳳舞,氣勢勃然,知其不假,稍稍放下戒心,又看對面這人一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臉似古銅,神色彪悍,兩道劍眉下一雙深陷眼冷漠又直穿人心肺,身著黑綢皮袍,腳下一雙官靴,一把寬刃大刀斜插在背,一看便知是個冷血狠厲之人。
這金吾衛悟清遊歷了幾年倒是知曉,它是當今朝廷為了應對修真界而設立的一個司法機構,獨立於六部之外,直屬於當朝皇帝,專職負責對作奸犯科、行不法之事的修行之人進行巡查緝捕,拱衛皇室安全;其成員都是從軍戶的孩童中直接選拔,從小培養,因此對朝廷有極強的忠誠度,金吾衛成立二百餘年來剷除了不少為禍人間的妖道惡徒,其大門外有一巨石碑,上面貼著大名鼎鼎的誅魔令,能上了誅魔令的都是犯了滔天大案的修行中人,其結果也必然是誅魔令上最鮮紅的四個大字:雖遠必誅!兩百年來從無例外!其威懾力之強,悟清曾猜測崔銘鬼想取人生魂卻只敢暗中下蠱,不敢大肆屠戮估計就是因為怕自己的名字上了這誅魔令。
其實悟清猜的一點不錯,若是沒人撞破,崔銘鬼本打算是下蠱後暗中控制,二十年內讓這些人分批死去,儘量不惹人生疑,就是為了避開金吾衛的視線;不想卻被悟清發覺,落個魂飛魄散的結果,也是報應使然。
悟清看到竇三刀的腰牌,知道其所言不假,收起了手中符籙站直身子說道:“竇都尉倒是好修為,藏在屋內樑上我竟半點未曾察覺。”
竇三刀扯了扯嘴角,道:“那是你心繫救人,我又沒有對你們有何敵意殺心,若是我有殺意外露,怕早就被你們發現了,在我看來,這化生寺的小師傅倒還中規中矩,你這人我卻看不透,剛才見你用符迎敵,這倒是少見,與我說說,你是哪一派的?師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