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傲晨回到房間洗澡出來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一看，藍眸緊縮了一下，是他父親靳家元發來的資訊，‘阿靳，生日快樂。’

靳傲晨說不清楚看到這條資訊時是什麼感受，以往每年看到這條資訊，他都會很憤怒。

但或者這個生日是他在母親去世後最開心的，對他的怨也掩蓋了一些，感受也複雜了。

次日靳傲晨送了蔚林琳去上學就來到靳宅，剛好遇到準備去上班的高嘉文。

高嘉文看到靳傲晨這麼早來，而且也不是週五，眼底劃過訝異，“晨少爺，早，老爺子在後花園晨練。”

儘管嫁給靳家元，但高嘉文還是這樣稱呼靳傲晨，因為她心虛，愧疚。

“有時間嗎？我們談談。”靳傲晨面無表情地說。

高嘉文愣了一下點頭，然後發資訊給上司請假，可她真的沒想到他是來找自己的。

來到前花園的涼亭，高嘉文低著頭不敢直視靳對面的靳傲晨，努力掩飾著不讓忐忑的情緒浮現在臉上。

靳傲晨率先開口，“你想離婚？”

高嘉文猛然抬起頭，但很快就想到是女兒告訴了他，昨天是他的生日，女兒這麼晚回來肯定是找他去了。

“靳二夫人這個稱呼是海倫夫人的，我無恥地佔了十幾年，該還了。”

愧疚自責苦澀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浮現在高嘉文的臉上，而靳傲晨也看得清楚。

對於她，靳傲晨不恨，但她做了靳二夫人也讓他的心如梗了一條刺，對父親的恨也深了。

不過在聽到她想離婚時，他才發現自己沒預想中開心，或者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想過小婕嗎？”

高嘉文以為靳傲晨說的是物質上的，連忙說，“我這些年都在工作，雖然比不上靳家，但我不會讓她受苦，為錢煩惱，也能讓她讀上好的大學。”

靳傲晨搖頭，“她雖然跳級到高三，但她只要十五歲，還有半年就高考，有必要現在讓她煩惱這些事嗎？”

高嘉文聞言掩下睫毛，眼底浮現對女兒的愧疚，是她想得不周。

“而且這麼多年也過來了，靳二夫人這個稱呼也只是一個稱呼，他雖然不是稱職的父親，但小婕待在靳家起碼還敢有父愛，能看到人，你想她只能透過電話和他聯絡感情嗎？”

這些話如鋒利的刀劍插進高嘉文的心，更沒想到靳傲晨會和她說這些話。

他還像小時候那樣好，雖說面上看著冷漠，但實際上是個會關心人的，就像海倫夫人一樣細心。

而他對女兒的好她都看著，這也讓她更愧疚。

“晨少爺，我會再考慮的。”高嘉文攥緊雙手，鼓起勇氣，低下頭，“還有，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她一直都想說，但說不出口。

“不需要，說實話，你沒錯，你嫁給他是我母親去世後。”

他恨的是他父親。

靳傲晨隨即起身往主屋走去。

高嘉文眼眶發熱看著靳傲晨的背影，漸漸地眸光朦朧起來，被淚水模糊了，那抹高大的身影轉變成另一抹纖細的身影，蹲下無聲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