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點頭道:“既然今晚不方便,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看看。”
魏良見他爽快,也鬆了口氣:“現在挺晚了,那你們快去吧。”
卻又聽孟金剛說道:“今天我是去看我們廠工地了,廠房基本已經好了,宿舍也建的很快,大概下個月就能建成,所以下個月我再來,聽說這次招工,人數很多,我得看緊點,不然到時分不到好宿舍——先跟你說一聲,我下個月還來跟你住兩天。”
魏良:“……”怎麼還要來啊?
聽到屋裡魏姐咳嗽,魏良忙道:“孟金剛,你下次來去住旅社吧,我們家地方小,住不下了。”
說完,趕緊關上了門。
孟金剛楞楞地站在黑乎乎的過道里,回想一下魏良的話,意識到自己是被徹底拒絕了,不免難堪又氣憤:魏良怎麼能這樣?半夜把自己關在門外,自己也沒生氣,而且還很有禮貌地提前說明下個月再來,他竟然就一口拒絕了,絲毫不留情面!也太不講義氣了吧,算什麼好同學啊?
回頭看到孟金貴還有心思扒拉著人家的煤爐取暖,不由惱火地埋怨幾句,都是因為這個倒黴傢伙,自己都沒地兒住了。
孟金貴更加沒好氣,怪孟金剛辦事不牢靠,害他餓著肚皮走老遠,累個半死,結果還撈不著住處,也沒有吃的。
兄弟倆爭吵著走出這個宿舍區,其實現在還可以去住旅社,旅社深夜還開門的,孟金貴和孟金剛身上都有點錢,但誰也不捨得拿出來,最後還是往醫院去了。
清早,孟桃提著個大號鋁飯盒來到醫院,就看到這麼個情景:孟金牛床上左邊棉被裡隆起一團,那是一個人鑽在棉被裡,正呼呼大睡。
孟桃問:“這誰啊?”
孟金牛:“二哥,孟金貴。”
孟桃瞪眼:“怎麼能讓他睡這兒?碰到你傷腿是開玩笑的嗎?你不想好啦?昨晚他為什麼沒走?”
孟金牛滿臉無奈:“昨晚是走了,半夜又回來了,好在張福兄弟去喊醫生過來,他沒敢擠我,就是大早上醫生查完房之後,他實在撐不住就上來睡一會,我現在清醒著,不讓他碰到我。”
張福指了指門口:“外頭長椅上還有一個呢,昨晚真是被他們煩死,都沒睡好,早上五點多我起來上廁所,那個孟金剛就鑽進我棉被裡去了,搞得我反而沒地方躺,只能小心挨著我爸旁邊取點暖。”
孟桃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趁著那兩個人沒睡醒,從飯盒裡舀出熱氣騰騰的大骨粥給孟金牛吃,分了一碗給張福的爸爸,這粥是國營飯店裡買的,熬得久,香氣濃郁營養好,除了大骨粥,還有油紙袋裝著六個白胖胖的大包子,豬肉白菜餡的,孟金牛和張爸每人一個,餘下給張福,孟桃自己是在飯店吃飽了才過來。
張福也不推辭,端粥給他爸吃,自己大口咬著包子,他媽白天來換班,也會帶吃的,昨天熬了雞湯,也分給孟金牛喝,這幾天都這樣,兩家人互相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