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甬道內，永晟穿著一身便服，近旁跟著德勝公公和柯燃公公，身後跟著轎攆。

永晟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可是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太皇太后請他去壽康宮究竟所為何事，他不用問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儘管他非常不想去，可是剛剛登基，便對祖母不敬，那可是不孝的大罪，即便是皇帝也擔當不起。

想著即將面對的問題，真是恨不得這路途遠點，再遠點！最好一輩子都走不到才好！

可是，就算他不肯坐轎，硬是要自己慢吞吞地走，這壽康宮的大門還是離他越來越近。

宮門口早有宮女候著，瞧見永晟走來，連忙跑進去通稟。

永晟心中暗歎一聲，加快腳步上前。

走進宮內，就瞧見太皇太后在吳姥姥的攙扶下迎了出來，慌得他趕忙上前行禮，跟著扶住太皇太后：

“讓皇祖母久候了，今日朝中諸事繁多，孫兒來遲了。”

“嗨，這哪兒有批的完的奏章呢？不過，國事為重，哀家等等不算什麼。來，你看看，今日哀家吩咐小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牽著永晟的手，拉著他走進了花廳。

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各色菜餚，德勝公公在一旁伺候著，柯燃公公則在一旁站著。

“這就是你在殿試上讚揚過的小太監吧？”太皇太后瞄了柯燃公公一眼笑著問道。

柯燃公公一怔，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永晟笑著點點頭，跟著讓柯燃去給太皇太后見禮，柯燃連忙依言照做。

“唉，這人年紀大了，瞧著年輕人就覺得有開心，這心裡頭就痛快些。總覺得這日子呀，還是有盼頭的。”太皇太后笑眯眯地說著，若有所指。

永晟心裡頭明白，卻也不吭聲，只笑著點頭稱是。

太皇太后多吳姥姥說道：“誒，那道水晶雙龍戲珠燒麥呢，怎麼不上上來？”

“馬上就來，那個涼了不好吃。”

說話間，一個冒著熱氣兒的白瓷器皿端了上來。

器皿造型獨特，瞧著像是雲遮霧繞下的龍舟。

“這道菜還是顏世海家的韓姨娘做的，記得你小時候啊特別挑食，這也不愛吃那也不對胃口，偏偏就這個水晶燒麥你覺得有趣，吃了不少呢。”

太皇太后說著衝吳姥姥使了個眼色，吳姥姥連忙用白瓷碟裝了一個燒麥送到了永晟面前。

永晟看著燒麥苦笑了一下，心道：好嘛，就知道這頓飯不好吃，果然，在這兒等著我呢。

見他乾笑不說話，也不動筷子，太皇太后只當沒看見，繼續說道：

“這韓姨娘可是個不錯的人，別的女人若是姨娘，巴不得把主母給害死自己做大。她倒好，主母過世了，卻隻字不提名分的事情。恪守本分，這樣的女人可算是難得。

只是這老天不公啊，這麼好的女人，偏偏自己的兒子五歲就夭折了。

唉，如果年過四十，也未能再有所出，這該多孤獨呀。”

永晟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皇祖母，這人三衰六旺都是命中註定，您也不必傷感。”

“唉，咱們皇家總說要恩澤天下，如今她不過想要一個女兒，陛下為何不允呢？”太皇太后見永晟還想要閃避，於是索性單刀直入，逼著永晟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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