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瑤心中篤定,沒人能扛得住這般酷刑。
她自己也曾嘗過溺水之苦,那種髒水灌滿心肺的窒息感,至今難忘。
可眼下,宋若雪被一次次按回水裡,卻硬是一聲不吭。
宋瑤瑤不禁有些慌了,她擔心若宋若雪就這麼溺死在此,到時候誰去替她和親?
她忙扭頭看向宋炎,放軟了語氣勸道:“好弟弟,莫要把事兒鬧大了,這般摁下去,她不會真溺死在這水裡吧?”
宋炎冷哼一聲,臉上帶著幾分陰狠:“溺不死,我心裡有數著呢。
她從前水性就好,還會憋氣。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水中的掙扎愈發劇烈,宋炎這才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抬手往上鬆了鬆勁兒。
三根木棍的力道隨之減了些,宋若雪猛地從水中冒出了頭。
宋炎見狀,得意地大笑起來:“我姐姐提出的條件,你可聽清楚了?若不答應,今日就把你溺死在這水裡!”
宋若雪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甩了甩頭上的水珠。
即便身形被三根木棍架著,她眼中卻不見絲毫退縮與畏懼,反倒把下巴一揚,高聲道:
“我奉太子令在三清觀修行,就算你們要我回去,沒有太子令,侯府也不能強行把我擄走!
你們這般肆意妄為,就不怕太子怪罪下來?我今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宋炎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宋炎最聽不得宋若雪這般威脅,頓時怒從心頭起,手上猛地一用力,木棍又將宋若雪狠狠按回了水中。
宋瑤瑤站在岸上,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你若答應我,我自有法子帶你回侯府。你若是非要逞強,那也行,就讓你嚐嚐和我作對的下場。”
宋炎更是張狂到了極點,瞪大了眼睛吼道:“管你是誰的人,不管是太子的人,還是天王老子的人,我今日想取你性命,誰都攔不住!”
“是嗎?哪家的公子,這般有派頭,連太子的名號都鎮不住啊?”
一道溫潤的嗓音裹挾著推門聲,從荷花池旁的明月臺處悠悠傳來。
宋瑤瑤和宋炎皆是一驚,忙扭頭望去。
清風居士推門而出,手中摺扇“唰”地一展,幾枚飛針如閃電般射出,精準無誤地紮在了摁住木棍的那三人手上。
宋炎只覺手背一陣刺痛,仿若被針狠狠戳中了麻筋。
手一鬆,木棍便脫了手,宋若雪瞬間重獲自由,從水中冒出頭來。
她衝著清風居士的方向急切大喊:“師傅,救我!”
宋瑤瑤上上下下打量著清風居士,心中暗忖,這被宋若雪稱作師傅的人,可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在這繁華無比京城之中,怕也是數一數二的俊俏模樣。
沒想到三清觀竟藏著如此俊美的道士。
一時間,她的目光都有些捨不得挪不開了。
宋炎手背被扎,看向清風居士時,滿臉怒容:“師傅?什麼師傅,我看你就是這道觀裡和她相好的吧!
生得一副小白臉模樣,還來做道士,敢情就是想騙騙這些道姑丫鬟,幹些爬床苟且之事的貨色罷了!
你一個道士,竟敢用飛針傷我,你可知我是誰?我可是侯府的二公子,你這破道士,十條命都抵不上我一根毫毛!”
宋瑤瑤收回落在清風居士身上的目光,看向正從水裡往岸邊遊的宋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姐姐這是打的什麼主意?讓你的師傅來水中救你?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外男,你如今渾身溼透,莫不是和這師傅有什麼貓膩?
不然怎會冒著壞了清譽的風險,讓你這男師傅來救你?”
此刻宋若雪那單薄的道袍緊緊貼在她的身軀上,宋瑤瑤心中篤定,宋若雪定不會當著這麼多外男的面上岸。
這倒春寒的時節,可比冬日還冷得刺骨。
她要是不上岸,在水裡多泡半炷香的工夫,也夠她受半年風寒病苦的了。
誰讓她那麼傲氣,不肯替自己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