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的“攔江”!
截斷地脈,令滔滔廣陵江水改道,將無邊的獸潮統統攔在江南,為這飽受屠戮的大地洗去沾染的生民膏血!
轟隆!峽谷終於蔓延到了廣陵江堤。這裡已極為接近廣陵城,江岸上佈滿了煙柳畫橋。廣陵建成以來,有千千萬萬的遷客騷人在此吟哦題詠,留下不計其數的佳作名篇。
然而在此刻,這一令無數文人士子魂牽夢縈的江南景緻全部崩碎,捲入了滾滾塵沙與濁浪之中。
新生的峽谷終於觸控到了廣陵江。亙古悠悠流淌的廣陵江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似乎是在怒斥凡人的狂妄和無知。
它調轉身子,衝進了新生的大峽谷。峽谷與廣陵江原河道交界的下游登時水位暴跌,露出了嶙峋的礁石。
而懸掛在峽谷邊掙扎著要起身的魔獸們則迎來了末日。
無論是猙獰的魔獸還是精通法師的博士學士,在這龐然的天地偉力面前皆毫無抵抗之力,哀鳴著被怒吼的波浪席捲而去。
峽谷還有擴大的趨勢,魔獸們在岸邊畏葸,時不時有倒黴蛋被其他魔獸踢進江水。一往無前的獸潮,竟被這人造的大江生生攔住了!
從戰鬥中脫離計程車子們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峽谷靠近廣陵城的那一側。他們面色慘白,身子被噴射的浪花淋透。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褪色的血腳印。
他們望向空中那個與笑面虎對峙的身影,目中竟有崇拜之色。
“你還能翻盤?”司馬氏笑著飛高了幾丈,與笑面虎平齊。
“死吧,死吧!死得越多越好!”
司馬氏眯起眼睛。笑面虎原本與他約定,此番“攔江”給獸潮帶來的損耗不得超過一成。
同時“江”的寬度不得超過百丈,以便日後渡江。
可眼下這新生的江面一望無涯,豈止百丈?被洪水吞沒的魔獸雖難以計數,但也絕對不止一成。
到底是什麼,令笑面虎有恃無恐?司馬氏心頭不安更濃。
“還廢話什麼?先殺了這魔頭!”叄千客一甩柺杖,就要上前。金丙辰忙把他攔住了。
“他敢現身於此必有依仗,龜茲祭酒小心!”
“不錯!眼下廣陵之危既解,便無需冒進。”
耳聽他們商議,笑面虎卻笑了。
“不行,不行!死得還不夠多!”
他雙臂一展,無數漆黑的魔氣自腳下魔獸的身軀裡蔓延、席捲而上,沒入了笑面虎的身軀。而被吸走魔氣的魔獸,則如燃盡的木炭一般,化作一具灰白色的獸屍。
“不好!又是這一招!祭酒,快阻止他!當日中州祭酒便是敗給了這一招!”有參加過枚州之戰的弟子在大吼提醒眾祭酒。
不再多言,叄千客和金丙辰各自欺身而上,向笑面虎攻伐而去。前者揮舞柺杖,一條條銀龍虛影在周身繚繞。後者則演化金烏,噴吐真火。
“哆!”笑面虎絲毫不懼,大喝一聲,手裡法訣一掐,身前憑空浮現出一個陰陽交匯的太極圖案。
太極圖案緩緩轉動,飛射出一道又一道黑白神光,將銀龍與真火寂滅。
“去!”擋住兩人後,笑面虎又抬手,一道神光直取何來千秋。
“嗯?”何來千秋微微一皺眉,只一個側身便躲開了。
這道法術空有威力但無變化,不知何意。
“不好!”司馬氏忽然想到什麼,飛身要去阻攔那道神光,卻為時已晚。
只見那神光落在新生峽谷一側,巨響過後,又是一道沖天的光柱拔地而起。
“這裡還有一個地脈之穴?”
正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那道光柱轟然炸開,又是一道峽谷從原本的大峽谷邊上蜿蜒而出,就像樹幹上孽生的枝葉一般。
這道支脈直取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