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像個愣頭青一樣,直接站起來跟人家吵,這樣會顯得無知、無禮、無德。
不過啊,阿爾瓦洛剛剛的一番演講,已經讓下面國內幾大藝術院校的師生坐不住了,個個都被氣得牙癢癢。
《荀子·修身》中說:體恭敬而心忠信,術禮義而情愛人;橫行天下,雖困四夷,人莫不貴。
而阿爾瓦洛是一個傲慢且帶著偏見的人,他用的是貶低另一方,抬高已方的,這一種不尊重人的方式。
那麼,這就會造成一個“惡性迴圈”。
此時,已經有人站了起來,是蜀川音樂學院的一個老師。
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神情仍是充滿了不滿:“剛才阿爾瓦洛先生說的,西方樂器和音樂注重和聲、搭配,這一點我十分認同,但我並不同意他把我們的樂器和因為的問題歸結到了記譜法上,實際上,早在六百多年前的明朝,我們的祖先就先於你們西方發現十二平均律。”
沒等阿爾瓦洛說話,又有人起身道:“樂器、音樂的差距是科學技術落後造成的,你們西方樂器在幾百年前經過工業化改造後,穩定性、精確性確實遠超其他樂器,但這不代表能貶低其它的樂器,我們國家的民族樂器,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這些古樂器向人們展示了華夏民族的智慧和創造力,不容任何人踐踏。”
見阿爾瓦洛被圍攻,同為西方代表的丹尼爾開口說道:“我們西方的樂器不僅具有更好的聽覺“形式美”,而且可以進行高度組織化,產生更加多樣、複雜的音樂形式,具有更好的表現力,是你們華夏民族樂器無法比擬的。”
這位來頭也不小,是裡德馬皇家音樂學院教授,西班牙王國著名古典吉他演奏家。
而坐不住的還有伍振輝,只聽他接過丹尼爾的話道:“我們華夏民族樂器和音樂,不需要一百人的,也不需要一百人的,幾個人把樂器配好了,就是一支交響樂團,我們華夏人呢很個性化,西方的樂器是共性化,像是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它們是一組的,但是我們華夏民族樂器,每個樂器都是有個性的,並不需要太多的組合在一起,往往一兩個恰恰是最好聽的。”
……
你一言我一語,交流會逐漸要變成了辯論會。
雙方都沒有任何的退讓,這關乎本國音樂文化的尊嚴。
教授、老師們爭論得火熱,坐於後排的兩方學生們,也是劍拔弩張,互相瞪著眼睛。
看這陣勢,怕要打起來。
打非“打”,準確的說,應該是鬥樂。
果然,仍在臺上的阿爾瓦洛提議道:“你們華夏國有句老話叫做‘光說不練假把式’,既然各說各的好,不如就來比一比。”
事情果然朝著吳中瑜預想的方向發展了,從嘴上的爭鬥,變成了手上的爭鬥。
不過,雲峰靈敏的捕捉到了阿爾瓦洛臉上一閃即逝的得意之色,感覺有點不妙。
緊接著,只聽丹尼爾說道:“那就這樣,我們兩方各自選出三名學生代表,低音對低音,中音對中音,高音對高音,同一首曲子,跟不上節奏的算輸,如何?”
看來是早有準備。
雲峰心道:要掉坑裡了啊。
不過,就算知道這是一個坑,也要往裡跳。
“老師,替我們應下來。”
“比就比,誰怕誰啊!”
“真當我們學民樂的是吃素的?”
“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都被騎到頭上拉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
後面一陣喧譁。
主辦方,中央音樂學院的負責人用話筒喊道:“好了,都靜一靜!”
吳中瑜忽然起身道:“阿爾瓦洛先生,該怎麼來比,不應該全由你們決定吧?”
阿爾瓦洛微微皺眉,問道:“吳中瑜女士,那你們想怎麼比?”
吳中瑜一臉嚴肅的道:“我想,各個學校帶來的學生,都是在某種樂器上有些極高天賦和頂尖技術的,單純的比能不能跟上曲子的節奏,根本無法分辨出孰強孰弱。”
眾人一聽,確實是這麼回事。
阿爾瓦洛眯起了眼睛,道:“既然吳中瑜女士這麼說了,想必是有了其它的比法。”
吳中瑜也不否認,直截了當的道:“你剛才說你們西方樂器和音樂注重和聲、搭配,那……我們雙方各自寫一首新曲子出來,並編排好,於後天進行表演,看一看到底是你們技高一等,還是我們更勝一籌!”